……
女帝一行一路打马奔驰。
一只只军中的信鸽落入张厚才手中,每次打开新的传信,他的脸色就阴沉几分。
“李将军重伤之后,短短十个时辰,狼庭并草原各部族攻城两次。
“虽然都被击退,但是武牢关伤亡很重。
“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诡手段,许多士兵莫名被激,连军令都不从,唯有炼精高手昂吼可缓解……
“粮草亦告急……”
烈安澜身着银光闪闪的山文甲,瀑布一般的长发束在脑后。
听着张厚才读信,看不出恼怒喜悲地纵马狂奔。
马匹剧烈地喷吐鼻息,沁出皮肤的汗珠,逐渐混上了血色。
大宛良马汗血,但关山马场的不是这样的品种。
汗中混血,这是生机不久、活力即将断绝的表现。
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武牢关,她和身后众人一路压榨马力,不计代价地前进。
终于在近午时分,看到了巍峨的关城城墙。
以及漫山遍野的猎猎山火。
正午的阳光被山火焚烧的黑烟遮蔽,竟是带个人一种夜幕将近的错觉。
“苏先生推测的对,纵火烧山,烧酥山石……”
她皱着眉头,从丝丝缕缕的烟雾之间望向天空,乌云正在缓缓聚拢,铅色的云层昭示着不久之后一场滂沱的大雨。
烈安澜唇角勾起,冷冷地笑着低语:“算计的恰到好处。
“入城!”
……
武牢关最外层城墙。
城头的士兵们向下倾倒着点燃的桐油,同时用狼牙拍狠狠地将顶着烈火攀援上墙的蛮子们拍下去。
在这个过程里,总有人能够避开拍子,登上城墙。
草原除了狼庭以外,其他部族论起勇武亦不逊色。
一旦登上城墙,悍不畏死地展开厮杀,总能换走起码一条大烈士兵的性命。
常喜挥刀剁翻一名蛮子,顾不上擦拭刀锋上的血迹,转身便又加入另外的战团。
他也是炼精,体力绵长,膂力超然。
可彻夜厮杀,也依然不可避免地涌上了疲倦的情绪。
这并不是体力消耗过大,纯粹是因为登上城头的蛮子仿佛无穷无尽,杀也杀不完。
心累。
能攀上来的,起码也相当于是炼血到炼精……狼庭这一次是下了本钱了……
“八十七!”
再剁翻一个,他清楚地数出数字。
同时用已经崩了刃的长刀支住身体,仰头昂吼——
┗|`O′|┛嗷~~
藉此让杀红了眼的己方士卒们恢复理智,按照军令从事。
而不是试图攀越墙头,抱着敌人滚落、同归于尽。
幸好狼庭大祭司被李将军拼掉,否则以我之力,难以支拙……常喜眼冒金星地想。
对狼庭的手段,由衷地感到忌惮。
他的副将疾跑过来,搀扶着他,振奋地说:
“将军,蛮子们的攻势放缓了……咱们这波防住了!”
但常喜的脸上没有太多喜悦,反而被阴沉占据了主要的表情。
他摇了摇头:“分胜负的战场,并不在这里……乌云开始汇聚了,大雨随时可能下下来……
“可所有的将士都在城头拼杀,倘若真发生山体滑坡,根本没有人手可以应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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