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老板双手残废,无从上前,只得用指使那两个伙计为迟榕松绑。
“吴太太,你我又见面啦,老金和你的缘分可深着呐!”
迟榕斜睨着眼睛,并不开口。
曹老板见此情形,遂冷笑道:“吴太太,嫁给吴清之这般狠心肠的男人,荣华富贵是有了,可这条小命嘛,却是朝夕难保!”
迟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仿佛是一种轻蔑似的。
那曹老板会意,阴恻恻的又是一笑:“吴太太莫怪,是我言重了!死不足惜是假,名节难保是真!”
他的眼神落在金老板的身上,其中含意,再明显不过。
却见金老板命人取来三把椅子,一人分得一座,亦有迟榕的份。
如此,大约是料定了迟榕绝无脱身之可能。
迟榕四下张望着,此处地面黏滑,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呛鼻的气味,更有一种酸腐的油脂味从后方的大型锅炉中冒出来。
方才,那村中小孩有言,这座工厂生产肥皂,那这锅炉中的,大约便是碱水与油了。
迟榕于是强装镇定,周旋道:“你们既然绑架我,是不是应该支会我的家属一声,好让他拿钱来赎我?”
曹老板闻言,当即捧腹不止:“吴太太胆识过人,曹某佩服!不过,我却是不急的,也请吴太太不必心急,我留着你有用!”
话音未落,却是顿了一顿,阴笑道,“金老板自会好生招待你的!”
那厢,帅府之中,会议持久未歇。
吴清之一手执笔,一手记录,然,只是一瞬,那钢笔竟兀的渗出一大滴浓黑的墨水,登时晕染了纸页,污了手指。
吴清之于是抱歉的一笑,悄然退出室内。
他在洗手台前整理罢,心中总觉得不甚安宁。
好端端的,这钢笔怎的会吐了墨,莫不是不小心磕碰到了。
吴清之走在帅府幽深的长廊上,正欲返回时,却见一位身着军装的男子,立正守在一张高脚木几前,寸步不离。
那木几之上,静置一台电话,想来,此人大约是联络员。
思及此,吴清之顿时没了听会的心情。
他微笑着走上前,问道:“鄙人吴氏商行吴清之,可否借电话一用。”
那联络员闻言,先是敬了一礼,方才拿起桌上的留言簿,念道:“您好,刚才有人来电,向您转答!”
“一女留言:迟榕如果公出,便是跟随曹家伙计去作坊点货,细枝末节可问前台女侍小杨。”
话毕,再敬一礼。
吴清之大惊,只觉得心跳似是漏了一拍,双手也愈发的冰凉起来。
“什么时候来的电,为什么当下不来通传!”
吴清之语气冰冷,怒不可遏,不待那联络员作答,已是自行夺了电话,拨到商行。
第一通电话,吴清之直接拨到了迟榕的办公室去,然,许久许久,唯忙音不绝,无人接听。
他几乎抑制不住手上的颤抖,复又打给前台,不刻,便有一女声接通。
吴清之低喝道:“小杨,迟榕去哪了!”
电话的另一端,无须多言,小杨已即刻辨认出来,此乃老板吴清之的声音。
“小迟、不……迟榕、不对……吴太太……她随曹家的两个伙计公出点货了。”
“哪两个人?”
小杨于是报上那二人的姓名,吴清之听罢,眉头却并未放松。
“已去了多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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