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雇佣不见繁忙,遂坐在了锅炉的后面,堪堪的眯了眯眼睛,意欲小憩片刻。
然,却是此时,竟有一衣衫整净之女子缓步而来。
此女衣装朴素,不富不贵,不贫不贱,属于中等,大约不是前来捐赠的。
那么,便不该有其他来意了。
谁料,那人影愈发的由远及近,行至檐下,甫一抬头,竟是一张熟悉万分的面孔。
“彭、彭一茹?”
迟榕正是意外着,那厢,彭一茹却已然开了口。
彭一茹咬唇问道:“请问,我可以讨碗粥喝么?”
她仍是一张瘦脸,肌肤却并不带有几分血色,
非但如此,那原本丰盈的身子,如今也消瘦了下去。
彭一茹见过迟榕与吴清之,脸色僵了些许,却并未退缩。
迟榕木木的嗯了一声,遂唤来雇佣盛来热粥,直与她去。
彭一茹接过那瓷碗,颔首谢了一谢,方才端起碗来,一饮而尽。
宋晓瑗连声劝道:“莫要喝得这样急!仔细烫坏了舌头与嗓子!”
迟榕很难与彭一茹对话,甚至于两人面对面相视,都可以算作一种为难。
她于是悄悄的拽了拽吴清之的衣角,作势要走。
“你倒很是大方!”
彭一茹突然说道,目光直向迟榕的后背而来,“我如今落魄了,连饭也吃不起,你难道不愿意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吗!”
迟榕闻声,却是皱了皱眉,辩驳道:“你别老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坏!”
迟榕一面说着,一面夺来大勺,哗啦一下,竟是再次盛来一碗热粥。
“我办善堂,本来就是为了让吃不饱饭的人能够果腹!谁还管你打哪儿来,往哪去?”
只见她咣当一声,将那瓷碗拍在案上,“饿了还有!就你这点儿小肚鸡肠,还不是随便你喝。”
这话里是置了气的,更带着些讽刺。
可迟榕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主,嘴上骂得难听,手上却并未削减饭量。
彭一茹笑了一下,于是低头,再度饮下那碗热粥。
她拭了拭唇角,道:“那么请问迟老板,你贴在墙上的招募广告可作数?”
话毕,遂伸出手去,摇摇的指在那善堂对外的看板上。
却见其上,张贴告示一张,有言如下:
意欲聘请中学文凭及以上的管事一位,专于打理账目工作,可包宿食,薪资面议。
彭一茹此语所用之称呼,颇使迟榕感到意外。
却也如实点了点头,应道:“当然作数啦,我现在要招管事。怎么,难道你要来呀?”
彭一茹捋了捋头发,以正仪表,旋即正色道:“正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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