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榕简直不敢想象,吴清之竟敢如此猖狂。
她被压在床上,已然不会感到冷了。
眼下,迟榕却称不上是不着寸缕,毕竟那条红色的围裙堪能蔽体,可正是如此,心中反倒更加的显出一种强烈的羞耻。
迟榕咬着枕头,一旦声音泄露,吴清之便会俯下身来,以沙哑而低沉的优美嗓音轻轻一笑。
“迟榕,仔细些,莫要被人发现了。”
迟榕羞愤欲绝,果然哼哼唧唧的啼哭道:“那你怎么不管管你自己!一会儿弄脏了床……”
吴清之理直气壮的说:“那你就一滴也别漏出来。”
于是,短短的一觉浅眠,竟被迟榕睡成了天昏地暗。
睁开双眼,窗外已然擦了黑,吴清之不在房内,身侧的床褥亦是冰凉。
迟榕动了动手指,只觉得酸乏入骨,然,周身不知几何时,已被换上了棉布小衫,腿间更不觉黏腻触感,分明是清理过了。
迟榕咬牙切齿,正欲扶床坐起,却听得房门吱呀一声,迅速的开合一下,吴清之便侧身进了屋子。
“没吹到冷风罢?”
吴清之甫一笑问,迟榕竟回身一拢被子,直将自己骨碌碌的卷成一条,再不应声。
“怎的,夫人如何要生我的气了?”
但见迟榕不搭不理,吴清之遂故作伤感的叹道:“迟榕,好可惜,我午后向陈姨妈学了些手艺,本想等你睡起来再喂与你尝尝的……”
话毕,复又展开手掌,送至迟榕的眼前,以兹证明。
“迟榕,你看,我没有骗你。”
迟榕闻声,于是掀起眼帘,唯见那宽大的掌心正中,竟是捧着一枚裹了糯米纸的核桃糖。
核桃糖算不得难以制作,只是辅料中唯有一味麦芽糖,熬制起来极为费时费力。
厨娘陈姨妈虽早已备好了原料,可大火一开,其后才是关键。
必要不断的搅动糖水,寸步不离,故而整整一个下午,吴清之全然耗在了后厨之中。
迟榕最是好哄,向来吃软不吃硬,吴清之此番疼爱与讨好,即刻令她没了脾气。
可迟榕偏又是个嘴硬的,遂拐弯抹角的说道:“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检验一下学习成果。”
话毕,便是嗷呜一口,直将一整枚核桃糖吞进嘴里,旋即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。
迟榕无知无觉的舒展开来,吴清之笑眼看罢,继而轻声调笑道:“迟榕,我一直觉得神奇,你分明是这样一张小嘴,却能这样大口的吃东西。”
迟榕闻言,立刻止住了牙关,于是,唯见那腮帮子鼓成一团,显得她很像一只贪食的小松鼠。
迟榕哼哼唧唧:“我阿爹说了,能吃是福!”
吴清之见她模样娇俏,果然心中喜欢得厉害,复又仔细看过那一双稚嫩而饱满的唇,竟觉喉间一紧,终于不敢再想。
迟榕消了气,遂由吴清之照顾着更衣梳妆,他之二人黏黏糊糊的腻在一处,只等入了堂屋正厅,方才略微的分开了些许。
但见女儿与女婿甜甜蜜蜜的相伴而来,迟老爷便笑眯眯的说道:“小吴,待会儿咱们爷俩一起把春联写了,可好?”
吴清之颔首:“只要岳父不嫌弃我的字。”
吴清之写字虽然龙飞凤舞,气势十足,怎奈却有一样不佳,便是字体偏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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