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清之听罢,心下一暖,更是动容,遂柔声笑道:“迟榕,我从不怕你发脾气,我只怕你不快乐。”
但见迟榕双肩颤抖,眼泪大约又要失守,吴清之怜惜得紧,便将她严密的霸在怀里,一迭声的哄慰起来。
“迟榕,我今日与孟光聊过了,家的附近就有一所英办学校,许多学生能够说些国语,气氛会好很多,只不过是男女同校读书。你愿意去吗?”
迟榕咬一咬下唇:“男孩子怎么会和女孩子同校?那体操课要怎么办?”
迟榕虽是开化家庭的女儿,可归根结底,到底是旧时代女校毕业的学生,此番心中有所忐忑,大抵亦是人之常情。
吴清之见迟榕模样乖巧,果然可爱得厉害,只是,倘若恣意纵她在家中闭门消沉,却是一种溺害。
于是,只得狠下心肠,咬一咬牙关,道:“迟榕,香港流行洋人的规矩,这边的学校都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你以前不是说过,如果我有年纪相仿的男朋友,你会吃味的吗?”
此话一出,吴清之旋即一怔。
那厢,迟榕一脸正色,竟是将他的字字句句记在心里。
吴清之双眸含笑,眉心略微松了些许,轻啄迟榕嘴角一下,方才调笑道:“吃味自是吃味,只是那些小男孩,还不足以扰我心神。”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!就你是大人!他们是小男孩,那我不就是小女孩了吗!”
“迟榕,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女孩。”
吴清之眉眼弯弯,迟榕看罢,只觉双颊一热,登时羞怯万状。
“我都已经十九岁了,是大人了,才不是什么小女孩……”
迟榕一面哼哼唧唧的念叨着,一面抚去吴清之环在她身畔的手,怎料,他却是不依不饶的,非但不肯松脱,反而更加的绕紧。
“迟榕,在外面任你做大人,在我面前,只做小女孩,好不好?”
吴清之一字一句,字字含情。
他本以为,要想劝慰迟榕进校读书,本该是一件难事。
毕竟,以迟榕现下的心境,无论作出何种打算,皆无法免除一种剥茧抽丝的疼痛。
也许迟榕使得,可吴清之却是万万舍她不得。
谁曾想,他之二人,原来心意相通,念念不忘,相思如许。
吴清之紧抱着迟榕,仿佛抱住了满心的爱意与欢喜。
香港的夜,来得并不很早,方才的天色是半分漆黑,今时今刻,终是十分的漆黑了。
吴清之非要讨一个答案,迟榕唯有娇娇怯怯的应下。
“那么,好的罢!只不过小女孩难伺候,你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!”
于是,在笑闹之中耳鬓厮磨,缠绵悱恻。
迟榕这些时日很不认真吃饭,约莫瘦了几圈,且又不肯外出,晒不到太阳,通身亦无气力,故而笑闹之时,吴清之稍有不慎,竟将她即刻推倒在床。
迟榕陷进那一床丝被之中,头脑有些发胀,她正揉了揉眼睛,甫一睁眼,但见吴清之已然贴近了面前。
吴清之说:“小女孩,你记住,不可以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别人。”
当是时,满室旖旎,迟榕媚眼如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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