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之二人,仿佛心有灵犀,很克制的不多说话,终是吴清之疼惜万分,遂反复叮嘱,断断不准迟榕勉强,方才罢休。
“身子不爽利就拨电话,我来接你。”
“嗯呐。”
“听课觉得头晕就拨电话,我来接你。”
“嗯呐。”
“下课打闹觉得头疼就拨电话,我来接你。”
“嗯呐。”
迟榕哭笑不得,心中更有几分动容,“你别说了,别说了,不然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回家了。”
前来接洽迟榕的班导已然走进了校舍的长廊,吴清之留她不得,唯有在那娇幼的眉眼之间落下一吻。
“迟榕,你乖,等我来接。”
说罢,便是长久的立于原地,但见迟榕反复回首相望,只待那身影渐渐的远了、小了,吴清之方才转身离去。
正月过完,迟榕已然长到了十九岁,可以读高级学班。
英办学校的就读名额很有限,眼下,唯一的高级学班无有空位,迟榕甫一入内,旋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迟榕身着一袭柠黄色旗袍,正是那曾经隐姓埋名的童裁缝裁制的,此番亮相,的确俏丽,博人眼球,是为旧一派的美丽。
而教室里,数十位少男少女混坐同桌,皆穿着时髦,背带裤玻璃袜,好似海报明星,属于新潮。
无数探究的、好奇的目光投在身上,迟榕果然感到几分局促。
然,正是此时,班导信手点住一位少年,吩咐道:“黄家逸,你且搬一套桌椅过来,与迟榕同桌。”
于是,却见那少年直从教室的后排落落的站起身来,爽朗一笑:“乐意效劳!”
不过须臾,黄家逸已然搬来桌椅一套,复又与自己的课桌并在一处,迟榕客气的笑过一笑,方才谢道:“这位同学,谢谢你。”
迟榕甫一开口,黄家逸便兴趣昂然的应道:“没事,直接唤我姓名即可!你呢,迟榕,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?”
黄家逸如此问罢,迟榕只得应声。
迟榕摆着礼貌的神情,心中想着,这一整个白日,甚至于往后,她须得与此人同窗,故而总要处好关系。
谁曾想,这黄家逸竟是过分的热情。
英文课做口语练习,他便借机要同迟榕说些小话,下课更邀她参观话剧社,根本表现出自来熟的态度。
“迟榕,你是内地来的罢?我猜你一定是哪家的闺秀!因为旁人根本穿不出旗袍的美丽,只有你!”
迟榕嘴角一抽:“不算不算,不算闺秀,客气了客气了。”
迟榕当然算不得闺秀,毕竟,她分明是出了闺阁的已婚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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