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事万物,一切突发万状。
迟榕悄悄的抚上自己的小腹,来回摸索一番,自觉不可置信,然,心中却已有过几分预料。
眼下,她甚至不能够准确的指出,那颗米粒儿大的孩子到底藏在腹中的何处,是上是下,是左是右。
迟榕于是拽住吴清之的袖子,略微有些瑟缩,道:“吴清之,我后悔了,我不要当大人了,我只当你的小女孩,我不要生孩子。”
这一回,他的小女孩又哭了,可他竟然无法哄好她。
吴清之进退两难,他绝不能够舍弃与迟榕的骨肉,更不能够置她的心情于不顾,唯有将人抱得紧些,再紧一些。
默了许久,吴清之终于柔声道:“迟榕,我明天不去上班,在家陪你。”
迟榕果然辗转难眠。
吴清之谨遵医嘱,暂且熄了蚊香,夜里如有蚊虫骚扰,他便执了扇子,一下复又一下的抚着风,深情如许。
那扇子的轻风微微的凉,迟榕翻来覆去,到底耐不住性子,遂回身问道:“我上学的事情要怎么办?”
这突如其来的孩子,直打得迟榕措手不及。
现下,迟榕仍是小女孩,她分明就是吴清之的小女孩,以后也会是他的小女孩,小女孩是无法主事的。
吴清之垂下眼帘,眼中却并无困意。
“迟榕,你若想去,我便准你去。只是前一两个月,我总会严格些。”
“你要对谁严格?”
迟榕反问道,语气中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。
吴清之轻轻的拥住她,低声道:“迟榕,我要做父亲了,我要对你和孩子负一百万倍的责任。”
是了,吴清之绝非优柔寡断之人,却亦然不会敷衍于她。
迟榕心中酸楚,她很难说清如何悲从中来,遂哑着嗓子说:“我其实不是不想生孩子,我也不会不要这个孩子,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。”
“迟榕,我会陪着你的,我们慢慢来。”
迟榕听罢,甫一抬眉,却见吴清之微微的笑着,一双凤眼脉脉含情,始终深望,仿佛要将她的眉眼映入心底。
如此相视,鬼使神差的,迟榕竟突然问道:“吴清之,你想要小男孩还是小女孩?”
吴清之不假思索道:“当然是女孩子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迟榕很是诧异,依她之见,吴清之虽然思想先进,可到底是权贵之流,总该盼得一位小少爷,方才得以继承家业。
然,竟是彻彻底底的猜错了。
那厢,但见吴清之眉眼弯弯,直轻轻的点住迟榕的眉心,笑道:“因为我养小女孩已经很有经验了。”
其后,迟榕复又絮絮叨叨的、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许多要紧的不要紧的问题,什么小孩子谁来带啦,明天可不可以吃煲仔饭啦,问累了,便阖眼睡去了。
翌日清晨,迟榕晨起罢,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。
吴清之公事繁忙,昨日情急,只不管不顾的丢在旁的,今日总要补回来,于是直将文件垒成小山,下笔如有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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