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孟光与蒋兴光遂由此杀进家门。
蒋兴光甫一进门,唯见迟榕病怏怏的模样,便起哄道:“你怎么还弱柳扶风了,矫情!快来打陀螺!”
迟榕嫌弃的瞥了他一眼:“呵,幼稚。”
此话一出,蒋兴光果然震惊万状,他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迟榕一番,口中低喃不止:“你们听听,她竟然说我幼稚!”
这兄弟二人向来热闹,屋子里吵吵嚷嚷,气氛横生,平日里,吴清之定是不与理睬的,谁知今日有异,反是阻拦一二:“兴光,说话且小声些,仔细涨得头疼。”
蒋兴光脊背一凉:“你们两口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?”
蒋孟光亦然凑上前来,眼神琢磨:“吴清,有情况呀,老实交代?”
话音未落,却听得管家敲一敲门,是为通传,道:“老爷,安娜林上门来坐。”
然,安娜林性子泼辣,人未见,声先闻,管家方才说罢,她便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欢笑而来。
“阿榕,瞧瞧我带了些什么?既然有喜了,总要有这些吃食打一打嘴!”
话毕,安娜林已然入室,但见蒋孟光与蒋兴光在此,更是笑道:“吔,二位蒋先生也在!快尝尝我买的山楂糕,还有凤梨酥、话梅……酸酸甜甜的,可开胃啦!”
蒋兴光怔忪万分,瞠目结舌:“不不不,您方才说,有喜了?谁有喜了?”
“自然是阿榕与吴老板啦!”
蒋兴光顿时僵住,复又转向哥哥,谁知,那厢,但见蒋孟光面色一凝,亦然作出惊诧的姿态。
“你俩……啊?”
吴清之微微扶额,叹道:“嗯。眼下方才一个月罢,莫要声张。”
吴清之总能够先知迟榕之所思,他之二人,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。
迟榕的确不愿将此事如此之早的告知亲朋好友,除去心中忐忑之由,更唯恐过分的关心。
谁知,安娜林突然造访,恰逢见着了蒋家兄弟,一来一回,根本透光了底。
迟榕于是咬牙切齿的瞪住蒋兴光,道:“我阿爹要是找你打牌,你可要把嘴巴给我捂严实些!”
蒋兴光得知真相,语气旋即软了下来,全然不敢再与迟榕呛声,只唯命是从道:“一定的一定的,你放一百个心。”
却不知是为何,一屋子闹哄哄的,迟榕自觉有些窝心,故而一下子攥住裙?,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“我想吃煲仔饭!”迟榕大声嚷道,“我现在就想吃煲了鳝鱼的煲仔饭!”
吴清之柔声相劝:“迟榕,你不能总吃那么多锅巴……”
迟榕于是拍一拍大腿,蛮不讲理道:“我不!我都有崽了!难道还不可以吃煲仔饭吗!也太抠门儿了!”
吴清之哭笑不得,唯有连声哄慰:“好,好。迟榕,除了煲仔饭,你还想吃些什么?”
迟榕掰着指头数道:“我还想吃阿嬷炖的牛腩面,还想吃浅水湾葡萄牙人烤的菠萝面包,要是有咖喱鱼丸就更好了……”
蒋兴光忍不住插嘴道:“你肚子里的崽能有米粒儿大吗,你就要这个要那个的要吃这么多!吃不完等会儿全给你塞鼻子里!”
话音刚落,迟榕眼珠子一转,即刻藏到了吴清之的身后,哀声道:“……夫君,我现在就想吃。”
一声夫君,唤得甜化了心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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