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遂看着孟先生,此时的孟先生已经满头白发,脸上也是布满了皱纹,毕竟孟先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,只有那双眼睛,却没有一点浑浊,依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。
族老张秉小心地讲明来意,一边观察着孟先生的脸色,孟先生没有一丝的恼怒,听完他们的来意,笑着道:“我的学堂从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希望上进的学生,更何况是一个曾被我看好的学生。虽然走了一些弯路,但最后还是证明我的眼光没有看错,你就应该是个读书的种子啊!”说完,笑呵呵地看着张遂,一副早在预料的神态。
张遂上前,对着孟先生恭敬一礼,道:“小子年少无知,辜负了先生的教诲。一场大病让我醒悟曾今的荒唐之举,希望孟先生能够原谅小子年少轻狂,让小子能够重听您的教诲。”
孟先生摆摆手道:“我没有怪罪你,我的入室弟子里,有的比你更加荒唐,最后还是能够走回正途,有一番成就。我也是很看好你的,我想问一句,你愿做我的弟子吗?”
听到孟先生这话,张遂和族老都愣了,要知道,虽然孟先生担任张家族学的山长,但在族学里学习的子弟都只能算是他的学生,而“弟子”这一称呼的意义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。
对于学生来说,孟先生是传授知识,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也;而弟子则是有区别的,他们不光要学习孟先生的学识,更重要的还是要传承老师的知识和技能,拜入师门,与师傅结成异性亲人关系,也就是师傅将其视作异姓兄弟之子,徒儿将师傅视作伯父一般的关系,师傅有教导养育徒儿之责,而徒儿也有如同侍奉家中大伯一般侍奉师傅的义务,师徒同于家人,大家在一门之内。这样的徒儿可称弟子,取兄弟之子之意。
愣了一会神之后,张秉反应过来,立马拉着张遂上前,按着张遂就要给孟先生行大礼,孟先生伸手拦住,道:“我虽有心收张遂为弟子,但也是有前提的,只有他达到了我的要求,才能正式入门,达不到要求的话,此事就作罢吧!”
张遂忙问道:“先生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,遂自当尽力而为。”
孟先生笑着道:”不急不急,你先收拾行囊,搬来学院,先跟随我学习一段时间,我看你的表现再告诉你我的要求吧。”说完,孟先生就挥手让张遂退下去准备,转身走进了书房。
张遂和族老张秉走出厅堂,站在堂前,张秉赞道:“孟先生真是大度啊,就你小子从前的混蛋模样,要是我,早就打出门去了。”
张遂也只有讪笑着没有答话,心里也是对孟先生的气度暗暗佩服。
张秉拍拍张遂的肩膀,意味深长地道:“好好珍惜这次机会,如果能成为孟先生的门下弟子,以后在家族里也会好过许多。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照应你,我知道你也不容易,但我们张家血脉,从来都是不怕挫折和磨难的,那些只会让上进的人更加强大。”
张遂看着这位族中从小就对他倍加关照爱护的长辈,就算他表现得混蛋顽劣时,也只是对他恨铁不成钢,他心里也是深深的感激。
张遂端正身姿,恭恭敬敬地给张秉深躬一礼,道:“多谢族老帮我四处张罗,让族老费心了,小子定不负所望,跟随孟先生潜心学习,以报族老和家族之恩。”
张秉捋捋胡须,笑着道:“只要你能记着家族的好就够了,今日回去好好准备在族学这边的应用之物,明日让老路早点送你过来,听候孟先生的吩咐吧。”
张遂点头称是。
张秉见这边事了,和张遂招呼一声,就去拜访一位在族学负责的好友,也给他提下张遂,让他多多照顾。
张遂目送张秉远去,于是在族学四处走动了一会,只见一个个学子都是行色匆匆,往返于各个学堂。有些人也见到了在一旁闲逛的张遂,但都没有认出张遂来。他大病一场后,形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,吸收了两种记忆的他,气质显得成熟稳重的许多,再也不是曾经那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的模样。
张遂心里想到:“不知跟随孟先生学习,能否解开我的心中之惑。就算只是找到些线索,也就不虚此行了。”
在族学停留到傍晚,各处都逛了一遍,熟悉了一下各处阁楼的用处。
眼见天色已晚,于是招呼一声老路,骑上骏马,和老路一起向昆州城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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