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东厂,哪里有简单之人。”
“这么说,你是相信了?你若是都信,那说明我还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。那么也就是说,刚才我一提到锦衣卫,看见你的眼中闪过一时慌乱,是没有看错了?”
“慌乱?着实是慌乱。今日,属下之人冲撞了东厂的大人,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挽回啊。”
黄安良一个深呼吸,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境。
此人当真了得,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坑。每一个坑,都会打破自己内心的一份镇静。
“黄大人刚才说,你那女婿来的时候,你正在商讨军务?”盯着对方的眼睛,肖尘又道。
“是的,我们在商讨军务。”
“那就是说,当时营帐里,还有其他的卫所将领?”
黄安良心中一紧,此人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?
“是有着几位驻守稍远的千户,在一起商讨军务。”
“他们驻守哪里?可否将他们传来?既然你和你女婿,一个说有锦衣卫的人,一个说没有人,那你俩说话都不作数了。我想问问在场的其他人,你俩谁在说谎。”肖尘淡淡的说道。
听闻此言,黄安良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。
若是将几名千户带走拷问,整个事情都会大白于天下。
“他们都驻守较远,一时半会回不来。”黄安良道。
肖尘轻轻一笑: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。我不喜欢别人撒谎。像你女婿,很诚实很坦白,我就准备将他释放呢。”
“那好,我现在就去,让传令兵将他们召回。”说着,黄安良就要转身。
“等等。”肖尘站了起来,走到黄安良身前,抬起右手,在他的额头摸了一把。
“你是不是病了?这营帐中也不是太热,怎会发汗?”
黄安良身体一颤:“这是,这是属下身上的这幅铠甲,有点太沉了。长时间穿戴,感觉有点累。”
“累?不会吧。这是你的专用铠甲,全凭这幅铠甲,抵挡敌军的枪林弹雨。当年,你可是穿着他,取敌军首领脑袋的。今天就站这么一会,会感觉累?”
“可能,可能是属下老了吧。”黄安良结结巴巴的道。
“也对,你今年,年纪不小了。像你这个年龄的老百姓,早已经待在家里颐养天年,你却还要披甲上阵,镇守一方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”
缓缓的转过身,肖尘又道:“回头有机会,我要是能面见皇上,一定要替你打抱不平。穿个铠甲都累的发汗,还不让你回家养老,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嘛。”
话音刚落,黄安良就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地。
“臣自愿担当延庆卫指挥使,臣还能为国效力几年。”
肖尘急忙回头:“哎呀,你怎么跪下了?起来起来。”说着伸手便去拉他,“我又不是皇上,随便说说而已,你怎么就当真了。”
盯着黄安良额头那已经变成豆大的虚汗:“都虚成这个样子了,还嘴硬的说还能干几年。来,我又不是外人,将铠甲脱了。”
说话间,右手猛地用力,将黄安良身上的铠甲,生生的给扯了下来。
就在铠甲落地的瞬间,一个用白纸包成的小包,提前一步,落在了地上。
黄安良见状,就要伸手去抓。
可肖尘比他更快,早已抢先一步,将纸包抓在了手里。
“黄大人,这是什么东西?”肖尘嘴角微微上翘,整个嘴唇变成一道圆弧。
“其实,这身上的虚汗,是属下有疾在身。而这纸包,是京城的大夫,给属下开的内服药。还请大人还给属下。”说着,向着肖尘伸出了手。
肖尘非但没给,还将纸包收进了腰间:“什么庸医,服着药,身上的虚汗还流个不停。要不,黄大人随我去京城,让皇宫里的御医,给你好好的诊断诊断?”
“不不不,哪敢麻烦大人。我这是老毛病了,缓一缓就好了。”黄安良急忙拒绝。
今天,若是轻易和你走了,老夫的这条命,怕是都要交代在你手里。
既然你不撕破脸的抓我,我也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和你耗着。
一旦你给我机会,让我将延庆卫里的知情人收拾掉,老夫就是死,也绝不会再这样陪着笑脸和你说话。
“那行,你缓缓。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。将当时在座的几位千户,都给我叫回来。”肖尘收起了笑容,脸色变得异常严肃。
“是,属下这就去吩咐传令兵。”
“慢着,我替你将传令兵叫进来,在这里下令。”肖尘走向门口,掀起了那厚重的营帐门帘。
“延庆卫的传令兵在哪里?”
营帐外,一名身着紧身衣青年兵士急忙冲了过来:“回大人,属下在。”
“进来,你们指挥使大人,有令要传。”
走进营帐,那传令兵毕恭毕敬的朝着黄安良一抱手:“大人!”
“传令下去,命孙千户,赵千户,蓝千户,欧阳千户,速速回行营。”
“是。”传令兵干脆利落的回答道。将双手放下,却是没有离开。
黄安良眼睛微眯:“还不快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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