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们进入长木村那片空地时,所有人呆若木鸡,静静的在那里看着,脸上更是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。
因为有一百多名北齐临冬军的士卒正躺在他们身前,有的被斩首,有的手臂断裂,更有的胸口被破了一个大洞,这景象惨绝人寰,而村中的百姓却不见一个。
这时,从他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,众人一听,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,转眼,十几匹枣色的马,伴着扬起的雪泥从村口飞驰而来。
为首的是一穿着赤黄色锁甲,头戴兜鍪的中年男子,他体型伟岸,一杆錾金虎头枪在他手中甚是威风,身后的红缨顺着兜鍪垂下,在风中飘摇,好似又很张扬,眉下那双忧郁的朗目,更是让他尽显脸颊的沧桑。
他是遂阳城城防校尉彭安国,昨日夜里,他接到遂阳太守季猗的调令,说是北齐小股军队犯他遂阳西北边境,然后彭安国便带着千多弟兄,踏入了这广袤的雪林中。
今年不同于往年,今年大雪封山得早,山路早已被积雪覆盖,能见度更是只有三丈,到了子时,他们来到第一个村子,村子被烧毁了,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,想想背后那惨不忍睹的景象,瞬间让他们愤愤不平。
之后,他们赶往第二个,第三个,第四个......村子,那些村子都与第一个差不多,也是被焚烧,空气中也是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,他们收拾好那些百姓的残肢断臂,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村子,到了辰时,才抵达最后一个村庄“长木村”。
而看到的景象,却与之前有所不同,地上躺着不是长木村百姓的尸体,而是一百多名身穿白色甲胄、手持银质弯刀和白色面纱的神秘士卒,他们死时很狰狞,很绝望,看似经历了一场屠杀,准确来说是被屠杀。
彭安国下马,用手中的錾金虎头枪挑开其中一神秘士卒脸上的面纱,那面纱之下,是一张令人恐怖,令人记忆犹新的面孔。
“北齐临冬军?”
彭安国喃喃自语,他刚才第一眼看到这些神秘士卒,便已猜到是那北齐国最为精锐的临冬军,他挑开白色面纱,只是为了确定是不是,他毕竟与北齐交手这么多次,也是头一次见到北齐最为神秘的临冬军。
在白色的面纱下面是一张干瘪皱巴巴的脸,尤其是浓密的皱纹,扭曲在一起,令人胆寒,他的五官模糊不清,只有看到死者的眼睛、鼻孔以及嘴巴,看到这,彭安国已经确信它们就是临冬军。
传言说,北齐国有一支神秘的军队,叫做“临冬军”,其战斗力不逊于琅琊精锐。
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,便会入伍军中,然后伍长会烧掉他们的面容,因为从那一刻起,他们不再是普通百姓,而是北齐皇帝身边的畏士,他们脑海中也只有七字“君要臣死,臣必死”,为了陛下,他们无所畏惧,这就是北齐临冬军。
彭安国看着死去的临冬军士卒,内心那是五味杂陈,他没想到这些曾经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刽子手,竟会折在这小小的长木村中,从这些人身上的伤痕来看,杀他们的人,一定是一个高手。
“启禀校尉,属下在村庄北部发现一片墓地,里面埋的人都是长木村百姓,而且那些墓,也都是新筑之墓。”
这时,从他身后走出一遂阳士卒,他对着彭安国拱手言道。听到这里,彭安国皱了皱眉头,然后抚着下巴,他缓缓地问道:“你还发现了什么?”
那遂阳士卒,拱手回道:“启禀校尉,属下派了五十骑在村子周围搜索,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,但是那新筑之墓,肯定是在几个时辰之前筑的。”
废话,彭安国肯定知道这墓是在几个时辰之前筑的,那个高手消失在了茫茫雪林中,痕迹早已被大雪覆盖,即使彭安国想去询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,他也无人可问,看来,又是一桩悬案。
彭安国叹了口气,然后对遂阳士卒吩咐道:“你即刻派人把长木村给烧了,一定要像之前的村庄一样。”
“是。”遂阳士卒点点头,转身便要离开,才走半步,身体顿了顿,好似想到了什么,就拱手问彭安国:“校尉,地上的人怎么处理?”
“一同烧了,不要留痕迹。”
说完,彭安国便上马离开了长木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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