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么多事呢。”夏予哭得厉害。
“这是一个你永远都猜不到的秘密。”陆时谦小声嗡嗡。
如果他可以活下去,哪怕只有十年,五年,他也一定要告诉夏予,他不叫陆誉谦。
可是他可能今天都活不过去了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皇那么讨厌他,为什么今日的事情要罚他跪着,为什么他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。
陆时谦越发迷糊,勾住夏予的尾指开始滑落,夏予心神一颤,连忙握住他的手。
“陆淮钦,我求你了,救救他吧,我求你了。我夏予对天发誓,我以后一定乖乖的,再也不会违你的意。我求你了,陛下,求您了,陛下——”
陆淮钦就站在窗前,他僵直在那里没有动。
他以前有多盼着夏予在他面前服软,此时此刻就有多么讨厌。特别是想到夏予是为了陆时谦,这厌恶就更多了一分。
可听着她凄厉的叫唤,陆淮钦还是没忍住开了一丝窗户。
冷风冷雨瞬间涌了进来,陆淮钦看着夏予绝望的模样,心口猛地钝痛。
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,最后改至抓在窗柩上,直到指节泛白,陆淮钦终于克制着要关上窗户,却见夏予朝他这边磕着头。
陆淮钦猩红了双眼看着夏予,只觉得她那么陌生。分明咫尺之间,却隔天涯。
“何幸。”他声音颤抖至极。
不知是何幸站远了,还是雨声太大,何幸竟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。
陆淮钦又看了一眼夏予,最终关紧了窗户。不知是太急还是怎么的,抽手未及时,指尖竟是被夹了一下。
窗户紧闭的那一刻,夏予的心跌进谷底,瘫软在地上,眼神变得异常呆滞。
雷声越发密集,夏予握着陆时谦冰凉的手开始颤抖,无法抑制的恐惧慢慢填满心头。
一双金丝黒靴突然出现在夏予面前。
夏予看着拿着伞高高在上的男人,哽咽道:“我这段时日不乖吗?”
陆淮钦看着她不说话。
夏予拽了拽他的裙摆,“求你,救救他吧。”
“夏予,明白你在权势面前是什么了吗?明白这规矩是谁说了算吗?”
“臣妾在权势面前是蝼蚁,这规矩是陛下说了算。”
陆淮钦看着她绝望无助的模样好一会,转身就离开。朝何幸使了一个眼神,“把太子带走。”
何幸:“那贵人——”
“跪着,她还不懂。”
其实陆淮钦一点都不想夏予懂。时隔三年再见到她的时候,他多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这她身上的那份美好。
因为那是他在夏予身上看到的最后残留昔日影子的东西。
可是这一切都毁了。
他亲手毁的吗?陆淮钦茫然地问自己。
其实他叫她进来,是盼着她问一句他为什么突然生气的。
若是以前,夏予一定是那个能看穿他所有别扭,还哄着他的人。
他想她若是问了,他便全部告诉她。
过往的种种,禁锢着他,束缚着他的所有枷锁,他都愿意向夏予敞开心扉地说。
可是她没有。
他在叫她进去之前,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打算坦白,但是她没有,她连给自己开口的机会都没有。
想到往日种种,陆淮钦也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吧?
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,见夏予依依不舍地把陆时谦给何幸的时候,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,一无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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