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启儒见到夏予也有些意外,他下意识喊出声,似乎又想到什么,连忙错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。
夏予看着他匆忙躲避自己的模样,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。
朝夕相处三年,夏予曾经是真的把他当成亲人。
他们之间孰对孰错夏予理不出头绪。
可今日一见,夏予却是猛地想到一个人,曾经陪伴过她一段时间的星若。
他骗星若与他违反宫规,还利用星若传信害死星若,夏予觉得,他们之间其实早就走到末路。
从他骗她开始,从他断子绝孙还断臂开始,从他利用她人本性暴露开始,从他满是心机地出现在乐和宫开始,亦或,从他跪在地上学狗叫将最后的尊严丢了开始……
那是他作为儒生的尊严,就那样被人狠狠地践踏至脚底。
夏予想,或多或少,何启儒落得今日的田地都是因为她。
当初何启儒把她卖给陆域,她痛过恨过也绝望过,但她如今却也是平安无事的那个人。
夏予从何启儒身后走过,不想再有任何交集。
可何启儒却突然问道:“他,待你好吗?”
夏予犹豫了一下,答:“我很好。”
何启儒了解夏予,那个“我”字包含了她多少倔强,他都明白。
“对不起。”何启儒道歉,“当初没有骗你,你就不会来岐都,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。都是我被利益薰心,害人终害己。你好好照顾你自己,救人要紧,可也不能把自己累的没人形了。眼睛那么肿,再熬下去怕是更要看不清东西。总之,一切保重。”
听着他一如当初的絮叨,仿佛自己还是他那不谙世事的傻妹妹,夏予眼眶渐涩,什么都没有说就快步离开。
顺着病人一个个查过去,夏予将自己探查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。
同这边管事的医女交代了几句,夏予方要离开,突然听到大春和别人争执的声音。
上前一看情况,原来是一个八岁患病男孩的父母要强闯进去看他们的孩子。
但上面有令,非医者是不允许随意进出或者通房的。
被拒绝的夫妇大抵是听谁说了他们的孩子危在旦夕,又被大夫乱下药当了试验品,便大骂大春等医女乃女流之辈,能力不够,乱下药害死他们的孩子。
恰巧那男孩却是是今早喝了新药方熬的药,此时正在咳血,那夫妇就动手推搡起拦在帘子前的大春等人。
“大岐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做什么的?还太医院出来的?都几天了还没弄出个药?我还听说你们太医院俸禄极高,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!拿百姓交的钱,却不为百姓干事!我的儿子都要被你们害死了,你们却还守着不让我进去?今日若不是我偷偷进来,明儿你们是不是就要说我儿子是得病死了的?”
男人骂人和吆喝一样,声音一声大过一声。
短粗有力的手往前伸,就差戳到大春脸上去,像极了挥着长刀和客人吵架屠夫。
男人骂完还不等大春接嘴,妇人又指着大春的骂:“你看看你,这么肥,想必天天在太医院吃吃喝喝吧?我瞧着,进太医院都是走后门的!”
“你胡说!”大春急红了眼,“我是凭本事考进去的!”
大春越是解释,那夫妇越是不饶人,他们觉得只有心虚了,着急了,才会这么急着解释。
可方才大春被其她医女拉着不怎么解释的时候,那对夫妇也是一样的嘴脸,认为大春是解释不出来才不解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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