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力道不大,里面的药也早凉了。
夏予无心顾忌,她眼里只有沈良斋的生死。
没有一会,一群轻甲鱼贯而入,像是一勺冷水高高扬进沸锅里,夏予身后的嘈杂混乱终是被平息。
再抬头,便见了陆淮钦阴郁至极的脸。
“你来了。”
夏予轻轻的三个字,像极了盼到一颗救星。他就像她的救世主,她对他终究是有说不尽地依赖和宽心。
可陆淮钦眼里只有夏予紧握着沈良斋的手。
他不管沈良斋是为什么受伤,不管夏予是不是医者,也不管这件事情的起始,只知道那紧粘的手委实刺痛了他的眼。
他知道夏予刚刚见了何启儒,他仿佛见到夏予为了何启儒,冒着被他找到的危险进京,甘愿委身在别人身下的模样。
若不是他寻去,她不是成为陆域的玩物,便是到醉风楼成为众人的玩物。
如今没了何启儒,却又来了个沈良斋。
真想斩了那只碍眼的手。
摩挲在剑柄的手突然抽出利剑,夏予警铃大作,双眸瞪大。想到何启儒被他砍了一刀的大腿,夏予便扑到了沈良斋身上。
陆淮钦未料到夏予会这样,手腕一转,长剑刺进跪在地上的男人的手掌上。
男人失声惨叫,妇人哭着大喊大叫:“当兵的杀人了,快来人啊,大家看啊,当兵的杀人了!”
“朕杀了又何妨?”陆淮钦已被夏予激起滔天怒意,一脚将男人踹飞,眼底尽是冷意。
妇人本以为陆淮钦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守营人,却未想到他竟是天子。当即被吓的止了声,顿了两秒才像反应过来似的,连忙磕头。
“私闯者律法处置,守营懈怠者军法处置。”陆淮钦抽出剑,把带血的剑端在男人身上擦了两下就收入鞘中。
他瞥了一眼还护着沈良斋的夏予,神色晦暗不明,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夏予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地就离开,来不及细想,当务之急还是救沈良斋的命。
当人把沈良斋抬走,夏予见那妇人也被人拖走,道:“放心,我一定会尽全力救助病人。”
夏予把沈良斋交给周太医和大春,便匆匆折回难民营把今早服药之人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,后又连忙回到沈良斋的身边。
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,但夏予到底念及救命之恩,便在一旁守着,时不时安慰一下难受的大春。
大春大抵是哭够了,抹了把眼泪,哽咽道:“谢谢你,今日还好你在,若是我,我哥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“我要谢谢你哥才是,不是他,今日躺在这里的便是我。”
“我去给你弄点饭吃吧,都要天黑了,你都还没吃一口饭。”
夏予连忙拉住她,“你留着,我去打饭。”
夏予始终还是觉得大春有意撮合她和她兄长,即便她今日上午说过自己也失去过孩子,大春却以为她是稳住那对夫妇才说这样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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