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毫山的军火正是要运向那里!
江锁狠狠在代表濒州的黑点上画了一个圈。
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际,木婵娟拉了拉江锁的衣袖,吓得魂不守舍,低声道:“晨光,那片树林在动。”
果然,黑不见底的树林深处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朝着江锁走来,如同从深渊爬出的鬼魅。
这个身影走得极是稳健,是个高手。
若是正面交锋,江锁不一定是他的对手。
江锁警惕地将木婵娟拉在身后。
她没有武器,就连金蛇惑心也不在身边,只好徒劳地将枯枝拿在手上,以作螳臂当车的挣扎。
那人快步走到江锁面前,道:“呐,你的破蛇。”
金蛇惑心被甩进江锁怀里,挣扎着翻过身,对着那人凶狠地吐信。
原来,那人是风逸。
江锁暗自松了口气。
就在那对公鸭嗓夫妇勒令剜去风逸的眼睛时,江锁已经把金蛇惑心让渡到风逸的手腕上。
他还穿着那身惊悚的女装,满身污秽盖住了裙子原有的颜色。
他身上刺鼻的味道掩盖了矿山的硝烟味,臭得木婵娟捂住了鼻子。
惑心也被熏得奄奄一息,缓缓溜进江锁袖中。
这一幕看得木婵娟目瞪口呆。
江锁微微蹙眉,抬头问风逸:“不是被抓去挖眼睛、割鼻子了吗?眼睛还在,鼻子也在,任务执行得不彻底啊。”
风逸的头发乱似鸡窝,道:“我都快被自己臭瞎了。你那破蛇带的什么路?让我从秽沟爬出来的。”
在刑房里,本就已经松了绑的风逸打晕了小厮,跟着惑心从感通寺的秽沟里钻了出来。
期间,有好几次臭晕在了沟里,又被臭醒,醒了之后继续爬,总之,就是被臭得死去活来。
“感通寺后院是有后门的。”
木婵娟放下手,对风逸道。
她一时也不知该称呼他公子还是姑娘。
风逸看着这个身着红衣的清秀女子,如同一团烈火蹲在石后。
他看得有些愣神——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,一半是清丽,一半是炽烈。
“人家心有所属了。”
江锁双手拢袖,歪头对风逸道。
一说起心上人,木婵娟脸上泛起了红晕,在夜色下不太明显。
她托着下巴,羞涩道:“他说过会带我回家。”
江锁抠了抠耳朵,应和道:“回家。回家。”
风逸:“……”
*
三人并肩穿过漆黑一片的树林,走回了后院。
虽说风逸扮相渗人,但好歹是自己人,木婵娟的心跳不似方才那样快了。
他们穿过堆满杂屋的后院,走进暗红长廊,忽闻公鸭嗓的声音:“是谁?”
“要死了,要死了!”
木婵娟躲在了风逸的身后,急得俏脸通红,低声道。
她被那夫妻二人打怕了,每次动手,都是死里逃生。
此刻,听着那沙哑的嗓音,她的双腿条件反射似的颤抖。
“是我呀,妈妈。”
江锁拢袖站在红烛摇曳的阴影里,穿着红衣,犹似一个艳丽的厉鬼。
公鸭嗓女人一跺脚,便朝江锁走去,骂道:“死丫头不在房里伺候元大人,半夜三更在寺里晃荡!要我给你松松皮吗?!”
她说着话,劈头盖脸地便要朝江锁打去。
江锁也不闪躲,拢袖站在原地。
女人的巴掌与江锁的脸接触的一瞬间,只听见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女人的脖子以三百六十度的角度被转回了原位。
“你到底是……”
女人的双眼惊恐地瞪着江锁,渐渐没了音:“……谁?”
“谁”字只发出了前面的气声,她便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软软倒在了墙角边,双眼怒睁,脖子生生被拧断。
江锁将双手放回袖中,和善地答道:“我是你黄泉路上的引路人呀。”
走廊上闹出的动静不小。
女人的丈夫举着灯笼走了过来:“老太婆?老太……”
风逸犹如一阵风般锁住来者的咽喉,在他发出第二个“老太婆”之前,以同样的手法结束了他的性命。
木婵娟在心里发出剧烈的尖叫声。
她多想放声叫出来,但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,捂得指节泛白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不适。
“有人来了。”
江锁敏锐地觉察到了声音:“到我房里去。”
三人陆续走入江锁的房间,躲进了柜子里。
如酥听着走廊上的动静,便起了身。
他手提灯笼,四处张望,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两具尸体,皆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躺在地上。
如酥的额头渗出了冷汗,双手也冒出细汗,使得握灯笼的木柄都有些湿滑。
木婵娟的房门开着。
如酥一只脚跨进房门,用灯笼探照半晌,发现房间并没有人。
再往隔壁看去,便是江锁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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