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锁道:“走,去军营见将军。”
姬玉遥难以置信:“现在?!”
江锁肯定道:“现在。”
“小锁你等我半柱香时间,我要梳妆。”
姬玉遥匆匆忙忙朝自己房中跑去。
江锁:“……”
等人是件极考验耐心的事。
“玉遥,我与小虎都等两炷香时间了,再不出来,老鼠该冬眠了。”
小虎就站在江锁身旁,不哭也不闹,抱着小老鼠打瞌睡。
“来了……”
梳妆后的姬玉遥从台阶上盈盈而下。
她换了一身浅绿青衫,衣角绣着竹纹,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笑,眼角的泪痣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。
*
晚霞在空中浓烈地绽放。
落霞的火红与天空的淡蓝交织在一起,绚烂绝伦。
祁溶与楼苍兰在城楼上吹着劲风,视察濒州城防。
两个修长的身体裹在战甲之中,玉树一般立在城墙之上,碎雪般的柳絮随风掠过,碎在飘飞的衣摆下。
祁溶的耳朵突然动了动,脚步声靠近。
他转过身瞧去。
只见江锁正坐在四轮车里,歪着头看自己。
姬玉遥就站在她身后。
“怎么又到军营里来了?病还未好,又不要命了?”
祁溶赶紧解下黑色披风,盖在江锁身上。
江锁道:“大师说过,我需得多锻炼,活动筋骨。”
楼苍兰两步下楼,无情地拆穿了江锁的谎言:“坐在四轮车上活动?”
江锁以牙还牙地大声道:“倒不是我想来此地。玉遥跟我抱怨说,将军军务繁忙,忙到夜不归宿了……唔……”
姬玉遥赶忙捂着江锁的嘴,红着脸道:“是小锁想来看看殿下,腿脚又不方便,我便推着车,与她一道来的。小锁,你说是不是?”
江锁被姬玉遥捂着嘴,差点窒息而死,不住点头。
姬玉遥这才松了手。
江锁看着祁溶,眼睛眨也不眨地鬼话连篇:“是我相思成疾、夜不能寐、望穿秋水、辗转难眠,求着玉遥推我到城墙,一睹殿下风采。如今看到了,殿下当真好风采。”
祁溶:“……”
比之从前的死气沉沉,这人真是渐好了。
她好了,这日子才有奔头了。
姬玉遥见江锁越说越没谱,干脆转身离开。
祁溶的目光转向楼苍兰,扬了扬下巴,楼苍兰这才会意,赶紧追了出去。
江锁看着楼苍兰的背影,自言自语道:“女人是水做的,他怕是木头做的。”
她站起身,抖下披风交给祁溶,朝城楼上走去。
祁溶跟在江锁身后,眯了眯眼,问:“你不是腿脚不方便?”
“所以啊……”
江锁边走边道:“耳听为虚,眼见也不一定为实。”
祁溶:“……”
濒州以东数里之外便是东海。
海风吹起江锁的雪白裙摆,也吹散了她身上的药味。
江锁如获重生一般贪婪地深呼吸。
生与死的距离往往小于万水千山。
祁溶走到江锁身后,为她重新披上披风:“着凉了,我可不会管你。”
江锁只笑:“殿下说话要作数。”
“男子汉大丈夫……”
祁溶威严地与江锁并肩而立:“有些话,自然作不得数。”
江锁浅笑。
“报!”
将士来报。
祁溶转身道:“讲。”
将士道:“鑫州探子来报,丰川玄撤走了平州、丹州、濒州的全部驻军,倭军正在鑫州集结。”
江锁脸上表情一凝,迎上祁溶的目光:双方阵营都在僵持,丰川玄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撤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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