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因奉皇命查案,特意派人去了窦大人家乡探访,却收到回信说,当年窦大人告老还乡之后便身体不适,身边奴仆作证说窦大人时时在夜间惊醒,越来越疯癫,口中喊着‘别杀我,别杀我,我也是奉命行事’,后来在一天夜里,上吊自尽了。”
大理寺卿双手高举证词,吴公公迈着小碎步把证词交给皇帝。
刑部尚书接力道,”臣也翻阅旧案,发现其中不合理之处,因此询问当年刑部大牢审问之人,才得知当年柳纯并未认罪,那认罪书是牢头强行盖的手印。”
呜呜呜,殿内贵妇看戏看的入神,就被抽泣声唤回现实,忙用帕子擦擦眼角。
德孝帝亦眼眶含泪,唐昭一个箭步做到龙椅上,抱着皇帝老子的手臂嚎啕大哭。
公主怎能坐龙椅?御史大夫目瞪口呆,张嘴要骂就被申阁老塞了一条汗巾子。
唐昭看着皇帝老子僵住的脸,心中暗爽,该!
“如今看来此案疑点重重,可认罪书和通敌书信又如何解释?”刑部尚书自问自答,“直到十日前,臣与户部尚书在茶楼偶遇,户部尚书说边城知州大人上报的赈灾人数与记录不符,恐有内情,臣的师爷与知州大人乃事同乡,交情颇深,一看书信便发现不对。”
刑部尚书的师爷由小太监引路进殿禀告,“臣与边城知州大人一同长大,一起科考,草民对其书写习惯最为了解,知州大人用的磨乃是其夫人以新鲜的竹笋亲手制作,因此墨迹中含有竹香,臣与知州大人往来书信皆是如此,可户部尚书大人手中的奏折却无竹香。”
吴公公上下的小碎步更紧密。
唐昭趁机闻了闻,啥也没闻出来,全是皇帝老子身上的龙涎香,看了眼皇帝老子故作深沉的样子,八成也没闻出来。
大理寺卿接梗,“因此微臣怀疑,必有人模仿了边城知州大人的笔迹,臣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也有了答案,微臣顺着这条线索,找到了那善于模仿他人字迹的人。”
一个中年男子被御林军压着跪在地上,拿着德孝帝从高台上扔下来的奏折,瑟缩着不听磕头,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,“小人章三,唯一的长处便善于模仿他人字迹,自小便在观武将军麾下效力,这本奏折就是将军让小人写的。”
说着指着末尾的上挑的收尾,“这是小人祖上就有的印记,为的就是自己能区分出来那个是自己模仿的,那个是原版”。
章三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,拿出自小模仿他人的全部书信。
顾野看着观武将军满面如死灰的样子,心中对唐昭升起一分从未有过的好奇。
刑部尚书小心翼翼掏出发黄的认罪书,吴公公气喘吁吁跑了第三次。
德孝帝看着末尾收笔处上挑的痕迹,“确实如此,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!”
大理寺卿感慨,“是啊,这章三如今二十出头,十八年前还是一个无知小儿,如何能成为忠纯侯一案关键人物,因此臣查了章三祖上,发现章氏一族自太祖皇帝起便生活在江南一带不曾外出,除了章三的伯父,章一书。”
“而章一书便是吏部尚书张成大人的幕僚!”
张成整理衣衫,端正跪在德孝帝面前,“臣认罪伏法。”
满殿哗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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