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率军趁虚而入,兵不血刃入主了冀州南部的黎阳县。
也就是秦耀前世河南鹤壁的浚县、滑县一带。
(ps:俺媳妇老家就是袁绍先前屯兵的朝歌县,如今的淇县~)
公孙瓒派来的信使见到袁绍这边果然有了动作,不明觉厉之下,只觉得袁绍没有辜负自家蓟侯的信任。
得了袁绍赏赐的车马费之后,便屁颠屁颠地回去跟自家老大禀告这个好消息了!
公孙瓒收到信使回禀的消息之后,大为惊讶。
“没想到这袁本初动作这么快,我还以为他会作壁上观,等着我跟韩文节之间打生打死,再做出行动呢!”
长史关靖也略带着急道:“蓟侯,如今该如何是好?他袁本初兵进冀南,不会我们这边还没打过去,魏郡就落入他的手上了吧?”
公孙瓒闻言一笑:“想什么呢!”
“韩文节虽然庸弱,但他麾下起码有着十几万的兵力,他袁本初有什么?要兵没兵,要粮没粮,也就会整天口头上喊喊他的上将颜良文丑若在能如何如何的!”
“这种情况下,袁本初想咬下魏郡这块大肥肉,不打上个一年半载,根本不可能!”
“到那个时候,我们早就兵临城下了,而他袁本初呢,可能就眼巴巴地等着我去接济他吧,毕竟打仗,是要拼家底的,他一个袁家弃子,拿什么跟我比?”
听完公孙瓒自信的话,关靖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。
挠了挠头道:“我这不也是担心嘛,万一被那袁本初钻了空子,蓟侯你劳民伤财,带着军队远道而来,到时候好处全被他袁本初占了,那还了得!”
“哈哈哈!”公孙瓒对此不屑一笑:“就算他袁本初有本事,能打下魏郡这块地盘,老子一路横推过去,我打下的地盘,就都是我的,到时候他袁本初敢占着魏郡不给,就别怪老子的拳头不跟他讲道理!”
说实话,当初在酸枣跟袁术达成战略同盟之后,公孙瓒就已经看不上只有一个花架子的袁绍了!
亏得自己把他当一个大敌,没想到离开了袁家的支持,他就是个屁!
还不如人家袁术,如今在豫州玩的风生水起呢!
所以如今的公孙瓒,无论是在战略上还是战术上,都是藐视袁绍的!
就是袁绍想做他的小弟,公孙瓒还要考虑考虑,毕竟有刘备这些人珠玉在前,他公孙瓒收小弟也是有标准的!
有了回信之后,公孙瓒便再无犹豫,一路率领大军,出渤海郡,一路向西推进。
一个月之内,河间国全境沦陷,一路打到了安平国的治所信都所在。
这已经是深入冀州腹地,而当公孙瓒在信都休整片刻的时候,前方也有喜讯传来。
原来是安平国西南部的扶柳、堂阳、南宫、经县四县,在得知公孙瓒大军一路西进,而自家冀州牧韩馥没有派遣一兵一卒阻拦的时候,纷纷望风而降!
如今的公孙瓒,已经是坐拥冀州的渤海、河间、安平四郡!
南部比邻青州平原郡的清河国,也成了他袁绍的囊中之物!
东汉的冀州九郡,公孙瓒已得其四!
再下一步,只要拿下巨鹿郡,就只剩下位于冀州西南边陲的治所,魏郡所在了!
是夜,公孙瓒纵容兵士大摆宴席,城中百姓惊惧,纷纷献出食物供养这支大军!
而骄纵的公孙瓒部,也于城中找来不少良家女子陪酒,志得意满之余,像是已经大获全胜!
而在公孙瓒进击的同时,袁绍则一直按兵不动,除了要了解公孙瓒大军的动向之外,袁绍上下最大的动作,就是跟麴义接洽!
此时,黎阳县县衙内,气氛凝重无比。
“竖子,匹夫,竟敢视我于无物!”
袁绍气的拔剑四砍,手下人无不惊惧,哪怕是一向跟袁绍私下关系亲近的许攸也是脑袋缩得跟个鹌鹑一样。
发泄完了之后,袁绍才拿起案几上来自麴义的回信,那叫一个越看越生气。
袁绍为了显示自己对麴义的重视,高官厚禄,如花美眷,那是许诺了一个遍。
而换来的,竟是麴义的冷嘲热讽!
信件开头,麴义便直言不讳地提出,袁绍并非明主!
只这一句话,就足以把心高气傲的袁绍给气的半死!
袁绍当时内心除了愤怒之外,就只剩下一个疑问。
我袁本初都算不上明主,那天下谁人还能当得明主之称?
没想到,麴义很快就在信件下面给出了答复。
原来,自从得知刘备入主并州,对南匈奴不断用兵,如今更是在雁门郡掀起一场两族大战时。
麴义就多次劝告韩馥,效仿刘备,北上攻击同样不安分的乌丸,他愿充作先锋!
但韩馥非但不同意,反而是多次训斥他。
这也是麴义和韩馥之间不和的起因!
麴义提到,他这辈子学的东西,都是对抗那些擅长马术的外族骑兵的,他原本投靠韩馥,就是想着以冀州之富,能够大展拳脚,有一天亲率一军,与那些外族展开生死对决。
从而不负他曾经于西平苦心专研出来的打法!
可韩馥庸弱,哪怕是坐拥民富物饶的冀州,也只会做一个守成之主!
现如今,非但是拒绝了他的提议,竟然还想扶一向对乌丸等族施行怀柔政策的刘虞登上帝位?
脾气火爆的麴义当即就发了彪,跟韩馥对上了!
韩馥想着:嘿,你个小瘪三,手上有几斤几两就敢跟我叫板,我收拾不了别人,还收拾不了你了?
但事实证明,哪怕是兵力数十倍于麴义的情况下,韩馥亲自领军出征,依旧是吞下了大败!
如今这种情况,麴义是对韩馥失望透了。
这种只知道窝里横,关键还横不起来的主公,不配他麴义效忠。
他现在只想领着他苦心训练出来的先登死士,离开冀州,前往并州投靠刘备。
对于袁绍的招揽,他也只是浅浅地表达了一下谢意,委婉地拒绝了!
但麴义自认为的委婉的拒绝,却实实在在地伤透了袁绍的心。
“你们说,我袁绍四世三公,竟还不如那织席贩履的刘备?”
袁绍歇斯底里道。
无人能够作答。
就在袁绍一筹莫展,只能眼睁睁等着公孙瓒一路打过来的时候,又有消息传回来了。
“报,韩馥那边有了动静!”
“快说!”
“自上两次战斗之后,韩馥手下耿武、闵纯败退,上将潘凤也为流矢所伤,前日潘凤于伤重中苏醒,劝说韩馥,以精兵围住内黄,试图围杀麴义,麴义紧闭城门,与韩馥之间对立!”
县衙中,落针可闻。
“主公……”逄纪站了出来。
“说!”袁绍没好气道。
“此时,主公若愿意出面,调停麴义和韩馥之间的战事,再许以麴义承诺,则麴义必降!”
“什么!”袁绍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跳脚。
指着自己道:“我不要面子的?几次三番,给足了他麴义的面子,他自己不识时务,现在好了,韩馥直接派兵围住了内黄,我看他怎么去投刘备,死去吧他!”
袁绍自认为,借着四世三公的名声,什么样的人才得不到?
要不是麴义先前的战绩太牛逼了,他才不会这么礼贤下士,几次三番地写信招降麴义呢!
现在麴义就差拿鞋拔子抽他脸了,逄纪居然还想让他用热脸去凑他的冷屁股,换谁谁乐意?
逄纪脸色煞白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也,锦上添花,终究是比不过雪中送炭,我想麴义此刻也明白他自己的处境!”
“主公只需要出面,以你袁氏子弟的面子,他韩文节不得不从,他麴义不是一心想打外族吗?那容易,只要主公许诺他,今后经略冀州,必拜他为上将,主伐乌丸等族,他麴义,没理由不答应!”
“逄元图,我说你是耳朵里塞驴毛了吗?”
“现在不是他麴义愿不愿意效忠我的问题,是我袁绍,看不上他麴义了,他爱投谁投谁,老子不稀罕,让他去自生自灭吧,我懒得替他调停!”
袁绍忍不住爆出了粗口,一向养尊处优的他,很少能被气到这副地步。
逄纪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,知道他家主公是过不去面子这关。
不过,既然选择站出来了,逄纪自然有拿捏袁绍的话术。
“主公,麴义此人,事关大计,属下劝主公忍上一时,待到坐稳冀州之后,再与他秋后算账也不迟!”
“你的意思,没有他麴义,我就拿不下冀州?”
“我就不信了,没有了他张屠户,我还非得吃带毛的猪了?”
逄纪闻言,摇了摇头:“如今事情正在按照我们规划的走,拿下冀州,自然是迟早的事情,但主公不要忘了一件事!”
“何事?”袁绍皱眉道。
逄纪猛地抬头:“拿下冀州是一回事,但如今已成大势,一路攻城略地,一路望风而降的公孙瓒,主公以何据之?”
袁绍眼睛一眯:“我自有上将颜良文丑韩猛等人,何惧他公孙瓒?”
颜良等人也是挺直了胸膛,正欲表忠心之时,逄纪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浇了下来。
“敢问主公,颜良将军他们,比之冀州上将潘凤如何?”
袁绍愣住。
颜良等人也瞬间萎了下来。
要说正面交战,颜良文丑自信,自己百十合之内,不会落于下风。
但潘凤胜在治军,他的统兵才能,远在他们这些人之上!
袁绍自然也明白这一点,不然当初也不会处心积虑想要除掉潘凤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主公,我只想说,以潘凤之能,尚且在麴义手上落败,这就证明他麴义确有才能,起码,在用步兵对抗骑兵的方法上,有着个人之见,而公孙瓒,便是以手下白马义从闻名于世,与其让颜良将军他们和公孙瓒斗得你死我活,如今只要主公你愿意放下成见,替他麴义解围,这不就多了一位能够对抗公孙瓒的大将?”
“引狼入室容易,驱虎还林难,主公,你也不想见到,自己刚刚占据冀州,就要面临公孙瓒打上门来的威胁吧?”
袁绍瞳孔一缩,逄纪这番话,实实在在说进了他的内心。
袁绍沉默,手下文武也都屏息凝神。
良久,袁绍叹了口气。
许攸逄纪对视一眼,明白他们家主公已经是放下了面子包袱,决定替麴义调停战事了。
有了袁绍的承诺,很快,许攸逄纪这边,也是派人联系上了如今被韩馥重用的荀谌等人!
在荀谌等人的劝说下,韩馥果然引军回到了邺县,传书给袁绍,让他自己处理麴义。
完全不顾手下沮授、闵纯、耿武,还有重伤未愈的潘凤的劝诫。
除了麴义把他打怕了之外,袁绍的面子,被他韩馥看得很重要。
认为这是一次结好袁绍的机会。
麴义眼看袁绍一封书信就让韩馥率大军撤离,再加上袁绍再度遣信,许诺了一大堆,想了想,最终还是打开了内黄县的城门,向袁绍投降。
袁绍自此,又得一员大将。
丝毫看不出之前恨不得生食麴义的样子,待麴义如同亲兄弟,每日出则同行,入则同食,夜则同寝,让原本的嫡系颜良等将吃味不已。
而在韩馥不顾一众手下的劝说,毅然率军回到邺县之后。
公孙瓒大军已经兵进巨鹿的消息,这才传了过来。
韩馥一日三惊,坐立不安,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,逢人就问:“如之奈何?”
众人劝慰他冷静,但他没有一句话听得进去。
只有挂在嘴边的“祸矣、祸矣!”
看得一代大才沮授摇头叹息,不再好言相劝,正当沮授告退之时,荀谌领着一员将领从外走来。
“明公,我家主公托我向明公问好!”
韩馥正踌躇不定呢,根本不认识面前的这员将领,不由看向了荀谌。
荀谌笑了笑回答道:“这位乃是袁车骑的外甥,高干,高元才将军!”
“哦?”韩馥惊呼一声:“可是本初知晓冀州困境,有破局之法?”
看着韩馥徬徨失措的模样,有任务在身的高干微微一笑。
“我舅父确有帮助明公的办法,但就是不知道明公愿不愿意取舍了!”
韩馥眼睛一亮:“有何良策,速速道来,我与本初向来交好,有何要求,无不应允!”
高干低头一笑,直言不讳道:“那若是让明公让出冀州呢?”
韩馥一愣,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高干拱了拱手:“我舅父的意思是,若明公愿意让出冀州,我舅父定保明公无虞!”
“这,这,这!”
韩馥连连后退,手指指着高干,明白了他来的用意。
和那公孙瓒一样,同样是图谋他的冀州。
韩馥此刻有些后悔,当初潘凤大难不死回来之后,就劝过他,袁绍此人狼子野心,不可不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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