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乾朝廷为招揽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修士,当真下了血本,须知奇士府占据的地方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!从大乾建国至今,两百余年的时间,历经多朝皇帝,居然都没有半点削减奇士府的规格,倒也让冯煜感慨赞叹。
当初设立“奇士府”的大乾太祖,的确堪称明见万里,遗憾的是修士不比寻常。他们多是以追求“大道”为毕生夙愿,拥有这般目标的也多是心志坚毅之辈,对俗世繁华并不那么看重。那些心志不坚者也难有成就,即便是“奇士府”,同样不需要那般得过且过的无用之人。
也正是有此准则,奇士府内的修士或许修为不高,手段与本事却胜过寻常野修。放眼望去,黑夜里那一幢幢园林建筑,都被布下了各自专精的独特禁制。奇士府好进,眼前这独立的每一个园林,反而比外界防护更加严密!
冯煜就近细细地察看了一处园林。
呵~,果然!哪怕是他全力破解那园林外面的禁制,一个晚上的时间也不够用!除非他愿意闹出动静,破解的同时辅以术诀强攻,或许能加快进程。
“倒也挺符合散修们‘各人自扫门前雪’的特征!”冯煜不禁摇头失笑。
吴海濡有“妙手丹医”之称,他在京城过的也并非隐居生活。故冯煜要寻到他的独有气息不算难,只是稍微麻烦了些。到了此处,当然得让纸鹤循着气息分辨吴海濡的居所。
不过,考虑到此处修士众多,冯煜也没将纸鹤放出。
而是把它握在手中,根据纸鹤欲往的方向,自行寻路而去。
如此穿庭过院,走了片刻。
忽然,黑夜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:“道友,寒夜何以无眠,有如此兴致闲游?”
冯煜惊了一跳,手上“却邪”差点瞬时出鞘!
不过好在他瞬间反应过来,自己手上印诀未散,仍在八阵掩护之中,岂是轻易便能被人觉察的?他连忙循着声音看去,待看得清楚,立马脸黑了下来。
那是一处干枯残荷遍布、满目萧索的荷塘。
荷塘边,一块假山石上,有个白须白眉的老僧穿着单薄破旧的僧衣,正自端坐在那里。也不知他到底坐了多久,身上挂着淡淡的薄霜。老僧方才许是在寂灭之中修行,又正好身掩黑暗,冯煜直到走近都未曾发觉对方!
——可恶,有毛病啊,大冬天的晚上不睡觉,坐水塘边发呆?
然而无语过后,冯煜也反应过来,那老僧应是正好在此参悟修行。因为心神空寂,故能与天地万象呼应相融,冯煜踏入这片天地,自然引起了气息波动,故而为其觉察。
不过,冯煜确信,那老僧并没有看穿他的八阵推演!
事实也的确如此。
老僧皱眉等了片刻,黑夜之中空寂如初,那位引得些微天地气息变化之人并未现身出来。
“罢了!”老僧叹了口气,“道友不欲现身,也是贫僧无缘,告辞!”
他竟从山石上起身下来,往回便走,不多时推开那园林群中特立独行的寺庙院门进去。直到“嘎吱”的关门声传回,冯煜才反应过来——那老僧居然就这么跑了?
冯煜颇觉古怪地摸了摸下巴,倒是挺识相且从心呐。
老僧方才处在参悟的空寂中,方能觉察些微异样。等从修行中脱出,却始终窥不透对方的法门,如此两人道行高下立判。知晓自己斗不过对方,老僧果断匿了,反让冯煜震惊半晌。
顿了片刻,他继续前行。
有了方才的教训,冯煜提高了警惕。
寺庙院门之后,老僧倚在门上,凝神细致地等了许久,他竟连对方是否离开都没能觉察!来者修为,竟如此之高?
“多事之秋啊!”老僧摇头喟叹。
另一边,冯煜复行一阵,跟着纸鹤引领来到一处药园。药园占地颇广,里面种植了许多凡俗中珍贵无比的草药,站在园外都能嗅到那股药草的气息。
——这便是吴海濡的居处?
冯煜凝目而视,药园外边布置了许多的禁制,在他一路行来见过的园林中,以眼前这座药园禁制数目最多。可细细地看了一阵之后,他忍不住露出戏谑的笑意。
那药园禁制多则多矣,可惜类别不已、强弱不等,似乎完全出自不同人手笔,且缺乏高人为其统筹梳理,那些禁制不仅没能相得益彰,反而留下不少的破绽!
如是而观,吴海濡或许精通丹道,修为却有些不够看。
而且,若冯煜没猜错,他平日的人缘怕也不怎么好!如此大的防护破绽,居然也没有人提醒他,为他梳理的么?
“如此倒省事了!”
耗费了一个多时辰,冯煜进入了药园。
能如此顺利,除了那些破绽,更有他一直维系“先天八阵”之故。一些禁制甚至不能将冯煜,与寻常山石区别出来,自也发挥不出应有的警戒作用。
一入药园,冯煜感知到十几道不同的生人气息。
他以纸鹤确认了下,吴海濡的确在园内。于是他放了心,也不急着去寻他,而是先在园中各处逛了起来,他想亲眼看看吴海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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