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一番话说出来,在场之人,无不大惊失色。
尤其是文官领袖钱谦益,更是脸色大变,额头冷汗淋漓,一身绯红色蟒袍,登时就湿了一大片。
以交易之名,换取边地安宁,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做。
可是,让魏忠贤在皇帝面前这么一说,性质一下子就变了。
这是、养寇自重啊。
私通北蛮、建奴,资敌以钱粮、盐铁、火器、工匠等,放在桌面上来说,那可不就是谋逆大罪?
“呵呵,还真是一位好巡抚。”
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钱爱卿,你如何看待此人呐?”
钱谦益心头狂跳,噗通一声,就瘫跪在地上,以头杵地,涩声说道:“耿如杞在户部主事时,微臣曾多次举荐,屡次得到先帝简拔。
此乃微臣识人不明之罪,请陛下重罚!”
嘭嘭嘭,又是七八个响头。
草包皇帝朱由检心中大乐:‘啧,水太凉,地太硬,别把脑壳子给撞坏了。’
“为官者,见到那些能臣干吏,见猎心喜,不吝自己的面皮向上保举,这是你的优点啊钱爱卿,何罪之有?”
“不过,他自己不争气,背着朝廷行那资敌叛国之事,这不是你钱谦益的罪,而是他耿如杞自己犯糊涂了。”
“传朕旨意,将耿如杞及山西督抚衙门所有涉案官吏,尽数押解进京,交由三司审理,待朕远征高丽回去了,再行理论。”
“朕累了,先去歇息了。”
“这下面的有些封疆大吏啊,太令朕失望了!”
言毕,随手将手中丝帛弃于地上,缓步走出餐厅,在郑芝龙的陪同下,睡觉去了。
在场大臣们面面相觑。
大家还没搞清楚,到底发生什么事,竟能让皇帝如此震怒与失望……
魏忠贤走上前去,从地上捡起那片丝帛,只看得一眼,就愣住了。
一张白净的老脸上,登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,心里嘀咕一句:‘那个茅剃头,还真狠!’
“放肆,大胆,简直…简直不是人!”
魏忠贤脸色阴沉,将那片丝帛交于徐光启手中,霍然起身,透过玻璃舷窗望着茫茫大海,心下暗暗惊悚。
他早就猜测,草包皇帝把茅元仪秘密送出京城,必然会有大动作。
想不到,还真的要马踏豪门世族!
真够狠,也够绝。
屠了一座太原城,不仅灭了八大晋商,还顺手灭杀所有的贪官污吏,踏平晋阳书院……
徐光启老大人接过丝帛,看一眼后,神情古怪。
“竟然、如此凶残?”
他摇头叹息,将丝帛交于宋应星,苦笑道:“看一眼就行了,跟咱没关系,听说镇海王的咖啡极为正宗,咱们过去讨一杯?”
宋应星哈哈大笑,随手将丝帛递给身边的钱谦益,竟是、看都不看一眼,跟着徐光启就走出餐厅大门,去甲板之上看风景去了。
钱谦益慢慢展开那片丝帛,看了一眼,再一次瘫坐在地。
‘贼兵破城,尽屠太原城中官宦、世族、豪门,马踏晋阳书院,开仓放粮,掠走金银之物不下两千多万两……’
这是,谁干的?
耿如杞,你难道是在吃屎吗?让人不费一兵一刀,就攻破了太原城?
怪不得皇帝如此震怒。
“耿如杞,你这个混账,废物!”
“你枉读圣贤书!”
“枉费我当年保举、简拔之苦心,耿如杞啊,你这是在害我!”
钱谦益霍然起身,对着魏忠贤深深一躬,道:“请魏厂公提点,此事,该如何处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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