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见的时候他一年不下十来次头疼,她第一次真的被吓坏了。
他用刀割伤自己,才勉强保持清醒。
许是母亲信佛,殿内点佛香,她身上会蹭上些。
她靠近他会好一点,后来她就抱他。
拥抱的时候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,知道他头痛犯了的时候很痛苦,她就勉为其难的给他抱抱。
再之后偶尔会痛一下,好了许多,但现在看好像又加重了。
祁宴手顿住了,他不想在自己不清醒的情况下伤人,才把自己关在这,没想到她闯进来,不肯走。
抱住他,陈娇娇不知道为什么想哭,眼泪打湿了他的肩。
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。
“我们回不去了,是不是?”
她知道自己问的很蠢,从他决定反叛的那一日,他们就再也不一样了。
祁宴呵笑出声,闭了闭眼扯她离开怀抱,“谁要跟你回去。陈娇娇,你是大陈的公主,朕呢。你想回去,朕不想,留在你手中成为你的玩物吗,总有玩腻的那么一天。”
“滚出去。”
他拉着她的手臂,往前推了一把。
眼前闪回血迹和嘶吼,一声声叫他快跑,跑快点,躲起来,还有活下去。
耳鸣渐起,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,她不能再呆在这了。
陈娇娇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,小声的说了句我知道了,转身往外走。
她往外走的脚步声传出,祁宴头撕扯开的疼,心口如同被贯穿。
喉咙里涌上腥甜,他支撑不住的单膝跪下,呕出鲜血。
手往下滑抓住刀刃,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。
自残的痛也让他快意,他手上不断加大力气。手掌被割开,血顺着流下,很快在地上汇集成一片。
陈娇娇一瞬回头,眼眸被他的鲜血染红,“陛下!”
她跑回去,慌忙扶住他,“陛下放开。放开,放开好吗。”
她不敢扯他的手,小心的掰开他的手指,剑叮一声掉落在地上,她抬头对上他垂下猩红的眼睛。
“疼吗?”
她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脸,他吐血到呼吸不过来,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。瞳孔扩散,艰难的微微张口喘息。
血染红了他的唇齿,也染红了她的手,她颤抖着不停掉眼泪,“你到底怎么了,以前没有这么严重啊。”
他蠕动唇齿,她分辨不出他想说什么,焦急的去擦他口中涌出的鲜血。
可完全擦不干净,他还是不停的呕血。
陈娇娇哭着贴上他的额头,让他靠在肩上喘息,“我去请太医吧,陛下。”
祁宴按了下她的手,摇头。
她心疼他了,她可怜他了,他终于又让她担心了。
“阿无,”眼泪堵住嗓子,她再一次这么叫他。
祁宴闭上眼,无声的应了下来。
陈娇娇抚上他的心口,揉了揉为他顺气,“阿无,呼吸啊,阿无。”
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,陈娇娇心急如焚,手上加大力气。
失血让他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,浑身僵硬冰冷。
“你冷吗?”
祁宴嗯了声,感受到她格外用力的抱住自己,努力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。
“有没有好一点,哪里难受吗?”
他像是喘不上气,陈娇娇心被狠狠的扯开,轻轻的揉着他的脸,一遍遍的叫他。
这么多血,她害怕到不敢看,怕他就这么消失在血迹中。
感觉到他气息平稳了些,她开口,“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包扎了好不好?”
她温声哄他似的,祁宴听话的将手伸给她。看着她用自己的手帕扎在他手上,打上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她的眼泪落到脸上,他扯了下嘴角,抬手点掉她下巴欲坠的泪珠,“不哭。”
“你有没有药可以吃,我去拿。”
祁宴再一次摇头,其实有,但他不想吃。
这次头疼倒是没找他麻烦,就是吐了两口血,没多大事。
许是有人关心总是格外矫情,其实不严重。
她哭的比他还惨,祁宴觉得有点好笑,低声笑了出来。
感觉到他笑的颤抖,陈娇娇哼了声,抹掉眼泪,对他这般不看重自己的身子很不高兴,“陛下还能笑的出来!”
怎么又变回去了,祁宴张口咬住她幼嫩的耳垂,不满的咬了两口,留下血红的齿印。
这一刻他不想管别的,只想做她的阿无,就这么一小会儿。
“啊!”
有点痛,陈娇娇气恼的推了他一下。
祁宴闷哼了声,捂住心口像是很痛苦的样子。
陈娇娇又吓坏了,抱住他,哼哼唧唧的掉眼泪。
像是那年在床上求他别死掉,祁宴疲乏的闭上眼。
两人没再说话,他靠在她肩上,一手环住她的腰,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。
再一次他们成为彼此的依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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