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刻商无炀便带着贺兰敏儿和灵儿一同来到兰林苑。
商齐夫人端坐桌前,婧儿立于她身后。
贺兰面色憔悴,原本便瘦小的身躯,此刻显得越发的孱弱,由灵儿搀扶着向商齐夫人见了礼。
婧儿微微一笑,额首道:“姐姐好。”
贺兰回礼,似乎有些诧异,道:“妹妹也在啊。”
婧儿心下暗想:前日尚见你在林中走的挺快嘛,这时候又病怏怏地了?还派人来威胁我,当真是好手段啊。
贺兰问道:“母亲这么晚了怎的还未歇息?这么晚唤敏儿来可是有事?”
丫头们取了凳子来让她坐下,商无炀退在商齐夫人身侧负手而立,面色阴郁,眸色暗沉。
“敏儿啊,你今日身子可好?” 商齐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。
“谢母亲关心,敏儿这两日食欲不振,甚是无力。” 贺兰无精打采地回道。
商齐夫人对婧儿温言道:“婧儿啊,有劳你帮她看看,她身子有何不适。”
婧儿额首,随即在凳子上坐下,帮贺兰把脉。
片刻后婧儿站起身来,回道:“老夫人放心,少夫人只是略感风寒,回头婧儿开个方子煎些药来吃了很快就好了。”
商齐夫人扬眉,淡然道:“是呀,有孕了不知道在房中歇着,深更半夜地还往山上跑,能不受风寒嘛。”
听得此言贺兰心中一震,喃喃道:“母亲、我……”
商齐夫人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
“敏儿,你说,老身是不是真的老了?有些眼瞎心盲啊?“
贺兰敏儿惴惴不安地望着她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回道:
“母亲尚且年轻呢,怎的说些沮丧的话呢?您在敏儿的眼里可是年轻着呢。”
“是吗?敏儿一向嘴甜,会哄人开心呢。”
商齐夫人自嘲道:“那老身怎的就如此认人不清,不知人心险恶的呢?”
贺兰敏儿似乎决出她话里有话,变了脸色,支支吾吾道:
“母亲,您这是怎么了?莫非敏儿说错了什么话?”
“怎么了?你当真不知道怎么了,还是在继续给我装傻?”商齐夫人犀利的目光扫在她有些惶惑的脸上,沉声道:
“贺兰敏儿,你可不简单啊,居然跟川阳国血奴司的人搅在一处,人家上我这伏龙山、进出我的小云天可比到自己家还自由,倒是我老太婆瞎了眼让你做了小云天的少夫人,你说,我这是不是引狼入室啊?”
“我,我……”贺兰惊慌失措说不出话来。
商齐夫人厉声道:“贺兰敏儿,还不说实话,更待何时?”
见老夫人震怒,贺兰神色慌乱,瞬间红了眼,起身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满脸的惊恐之色,惶惶然道:
“母亲说的是什么话来,敏儿、敏儿实不知母亲此言何意,敏儿……”
商齐夫人怒目圆睁,斥道:“你不知?事已至此,你难道还想狡辩吗?你口风挺紧啊,瞒得我们母子好苦,老身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,你若再不说实话,就莫怪老身心狠了。”
贺兰敏儿心中一阵慌乱,泪眼婆娑地望着怒目而视的商齐夫人,再看向商无炀,见其亦是眸色森冷,心知不妙,泪水便落了下来,哽咽道:
“母亲,是敏儿错了,敏儿不该瞒着你们,可是敏儿也是万不得已啊。”
商齐夫人怒道:“如何就万不得已了?自从三年前炀儿救了你,我们留你在山上,多少次问你的身世你都闭口不谈,老身见你温柔体贴,对炀儿又是一片真心便成全了你,可是你呢?你又给我们小云天带来了什么?一次夜袭就杀了我小云天几十名弟兄,如今二十多名弟兄也已经成了残废,但凡你早些告诉我们实情,让我们有所防范又何至于此?”
贺兰不语,只垂首落泪嘤嘤哭泣。
商齐夫人道:“我再问你,血书可是你偷的?你又为何要偷血书?你可知道,正是因为丢失了血书,无以为证,炀儿不辨是非,毁了肖家儿子的婚事,将婧儿抓上山来打的遍体鳞伤,今日你若不把这些事情都给我说清楚,别怪我不客气,即便你身怀有孕,我也一样不会姑息,老身我可以没有孙子,但是必须给炀儿、给肖家、给婧儿、给小云天所有的弟兄们一个交待!”
也许贺兰从来没有见过商齐夫人暴怒的样子,这一刻她面色惨白,泪如泉涌战战兢兢,匍匐在地道:
“请母亲宽恕敏儿,敏儿对不起您。”
商齐夫人强压怒火,道:“老身知你爱哭,可现如今我都不知道你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,是热的还是冰冷的,你说吧,老身听着呢。”
贺兰低垂着头,哽咽道:“母亲息怒,敏儿说,敏儿都说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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