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欧阳先生,迟迟到底是个姑娘家,初次见面不好站得太近,否则让人见了就不太像话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话站在这里也是可以说的,你说呢?”
他一副好说好说好商量的样子,唇边还噙着一抹不浅不淡的笑,可欧阳华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杀意。
欧阳华上一刻还表现得无所畏惧,这会儿倒像是突然转了性,变得惜命了起来,非但没跟宣于渊呛声,还很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,双手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。
俗话说得好,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他突然这副姿态,宣于渊倒是不好再继续为难。
宣于渊要笑不笑地勾了勾唇,微微侧首看向玉青时,眼中是无声的询问。
玉青时掀眉梢跟他对视一瞬,轻轻呼出一口气,对上欧阳华极力镇定却仍透出几分急切的目光,淡声说:“欧阳先生似乎认识我?”
欧阳华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。
他岂止是认识,他简直……
欧阳华还没出声,玉青时就说:“可我们分明是第一次见。”
她的声调不高,字里行间夹杂着的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欧阳华听了心说不好,正不知从哪儿开始解释好时,就听到玉青时说:“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,可我奶奶病了,她的病一日不好,我就一日没闲心听别人说什么。”
“别说了,你奶奶在哪儿?”
欧阳华听出玉青时的言外之意,当机立断地说:“现在就带我去看看,我马上给她看看!”
“你放心,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,我一定能给她治好!”
他说得过分笃定,以至于玉青时的眼底都燃起了点点碎光。
她垂眸掩下眼中多余的情绪,在前走了几步,推开一扇门做了个请的姿势,说:“请。”
欧阳华像是多一刻都等不得,一阵风似的刮着进了屋,不等随后进屋的玉青时和宣于渊动手,自己就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,将手搭在了老太太的手腕上。
断脉施针,取血舌尝。
欧阳华一脸肃然地抿了抿唇,摁着老太太被扎破的指尖挤出几滴血,眉心微皱。
“她可是接触过什么剧毒之物?”
玉青时挺拔的脊背毫无征兆地晃了晃,出口的声音尚算镇定。
“对。”
欧阳华:“是什么毒物?”
玉青时垂下眼帘,嘴唇微动说了几句话。
欧阳华听完眉梢轻扬,转头看向玉青时,眼中似有惊诧。
“吸魂?”
“吸魂是北疆之物,这里怎么会有?”
玉青时没想到他光是听自己说出的材料就可猜测出成品,愣了片刻,没回答他的话,只是说:“她接触之前服了解药,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?”
欧阳华不作死的时候就是个人精,一眼看出玉青时不欲多言的意思,很是自然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,解释说:“你刚刚说的那些材料都是常见之物,单独拎出任何一样都是无毒的,可采用北疆独有的特殊法子融在一起后,分成两份,再经一冷一热分别刺激,在固定的距离内进行融合,就会形成略显猩红的毒雾,吸入雾气者瞬息就可脱力,最多半个时辰后就会气血逆流而亡。”
“据我所知,吸魂的解药其实就是需要热水激发的那一份毒药,身子根骨好的,吃了倒是无关痛痒,可老太太年纪大了,早年间只怕受了不少磋磨,内里比不得常人,被吃下去的解药一激,又不合时宜地得了风寒,多年沉疴旧疾全都爆了出来,自然是不太好的。”
若非是宣于渊想尽了法子,老太太只怕等不到这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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