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当事人!
王展襟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提醒了燕卓,要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,只要找到和这件事又利益关系的人就可以了,而但凡与这件事情又关系的,一定会在燕家灭门之后,或平步青云或一坠谷底。
“展襟,话说你还记得当年燕家灭门之后,有什么人平步青云或是一坠谷底吗?”
王展襟一愣,说起一坠谷底他一时能想起的人不多,但要是说起平步青云,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:“我现在就能想起一人,这人原来在先父手下当一个伍长,但燕家灭门之后,这小子先是升了校尉,然后又当了我父亲的副将,等我父亲死后,他又因功顶替了我父亲的职位,他现在还在北府军中,还是我的上司,前几天还升了一次官,现在是三品将军。”
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燕卓问道。
王展襟咬着牙,狠狠道:“刘作诚!说起来那连江城的主将从前就在他手下做亲兵,也是他一路提拔。”
燕卓点了点头,道:“等到了连江城,咱们再从连江主将的嘴里问一问,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。先不说这个了,话说连江城里有什么好吃的,咱们在这荒郊野岭也待了十几天了,该吃点好的了。”
“我的将军,倭贼还没退兵呢,你就想着吃了?”王展襟翻了一个白眼道。
燕卓笑呵呵道:“镇江大本营被偷袭,连江还没有攻下来,种布太短想要再统领这织田手下的家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,军心已失,他们一时也无力发动攻击了,只等着咱们兵马就位,一举收复镇海,将倭贼重新赶到海上。”
王展襟可没有燕卓这么乐观,他看着大帐外,开口道:“这行军打仗可不能只看对手失利,觉得胜券在握,就忽视了自己这方的问题。如果这江左军的将领都和你一样,这扫清倭贼就如同捏死一群蚂蚁一样,但现在战事一开,朝廷上下、江左军上下,盯着这场战事的人可不少,各地筹措军饷、军需官筹备军械、户部调拨粮草、军饷这等等等可都是肥缺,你想一战剿灭倭贼,可上面可不见得这么想!他们要拖着,一来可以敛财,二来也可以转移国内的矛盾。你猜扶桑为什么要出兵江左?我猜扶桑国内也不好过…”
王展襟说的没错,这战争财、国难财不光是各地官员盯着,就连燕玄机也盯着和倭贼的这一战,他手下虽不似赵含国那般盘根错节,但六部和各地官员里也有他的人手,他也盼着从这一场仗里扣下些钱粮以图大事。
燕卓看着王展襟,一双眼里闪出精光,心道:此人确实有将帅之才,若能收归己用,日后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朝堂权谋都有用处。
“展襟兄,你离展襟也只差一个机会,一遇风雨便化龙,看来那算命说的没错,你一定能成将军,还是大将!”
王展襟哈哈大笑道:“虚浮凌云万丈才,一生襟抱未曾开。要想当大将,也得有命当,就现在这个江左,能活下去的都是些阿谀逢迎左右逢源的小人,像我等这人有小才没好命的人,想出头难于登天。”
“所以这世道需要能给人才活路的人!”燕卓看着王展襟道,“我就要召集这群人,给他们一个实现抱负的机会。”
“什么机会?”王展襟看着燕卓,一双眼睛里有惊讶、彷徨,也有激动。
“海清河晏的机会。”燕卓没敢说出改朝换代那四个字,一来他也没想好要不要辅佐燕玄机,二来他也担心王展襟心有芥蒂。
“可现在这世道又怎么可能海清河晏呢?”王展襟颓唐道。
“事在人为!”
燕卓的目光落在王展襟脸上如烈日一般炽热,王展襟直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似是被慢慢点燃,沸腾。
这一夜月明星稀,天色虽暗却不昏,凉爽的晚风吹过大帐,带来了独属于夜的静谧。燕卓与王展襟畅谈了一夜,酒虽喝了整宿,但精神愈盛,两人眼睛里都是闪出一轮明亮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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