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户部尚书王佐、兵部尚书邝野、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曹鼐、刑部右侍郎丁铉、工部右侍郎主永和、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栗、翰林院侍读学士张益…”
“通政司左通政龚全安、太常寺少卿黄养正、科道主事俞鉴、张塘、郑瑄、大理寺稍强马豫、行人司正尹昌、钦天监监正夏官正等五十二人皆死战死。”
于谦站在大殿正中,一字一句、铿锵有力,每一个字仿佛都重重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中。
尤其孙太后,双唇微张,也顾不得什么失态了。
她实在没想到,自己对儿子的纵容,竟能给大明朝带来如此的灭顶之灾!
一场随意可赢的战争,现在却有如此震撼人心的结果。
于谦越说,越是替战死的这些人感到不值,他的话中隐隐带有些许责怪,已不再是单纯的禀报战况了。
“我亲征大军被打得溃不成军,漫山遍野全是被瓦剌追杀的溃兵,就连陛下都被也先俘虏了!”
“我大明自洪武立国以来,可曾有过如此这般丧师辱国的败仗吗?太后!?”
孙太后听得出来,于谦这是在怪她纵容皇帝,胡作非为,这才导致了如今这个结果。
但她双唇微动,却说不出任何斥责的话来。
朱祁钰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,闭着眼睛听,心底不住的冷笑。
这下好了吧,我的傻哥哥,还说要建立堪比文皇帝的功绩呢,怎么拦都拦不住,现在连自己都被请到瓦剌吃烤羊肉了。
没有金刚钻,干嘛去揽那个瓷器活?
大明的皇帝不好当,当得不好了,不仅自己和家人都要完蛋,还要连累别人一起完蛋。
早知今日,就应该学学自己,好好当个咸鱼,大明反而还不会完蛋的那么早。
尽管早就知道土木堡之变的结果,这次听于谦绘声绘色的说完,朱祁钰的心下还是不免震撼。
这些人跟着这样一个蠢蛋皇帝去送死,的确是不值。
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,朱祁钰反正是没什么心理压力,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,当时能做的也就那么多。
说实话,又不是自己带着他们出去,而且也努力过了,是那个傻卵老哥,拦也拦不住非要去送人头。
大明这一战也真的算是伤筋动骨,让朱祁镇带着白送了三成多的文武勋贵。
这是什么概念,要知道,后世的苏联上层清洗、更换了三层左右,老大哥就直接解体了。
更何况,大明损失的还远远不只是三层多的文武勋贵。
就算是这样,大明在历史上居然还能稳住再玩二百年,也是只能说天命在明不在瓦剌了。
“天子被俘,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京师如今只剩下一堆老弱,存粮也不充裕,我看,还是仿宋之制,迁往南京吧!”
于谦把话说完,方才还寂静如斯的朝堂一下子就乱了。
孙太后也不好说话了,毕竟天子亲征也是她纵容的结果,朝臣们当时全部都在劝阻。
如今出了这等大事,朝臣们心中对她定是有一股气的。
朝臣们你一句我一句,乱糟糟得如同菜市场,什么话都有,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前所未有的焦虑。
听到这话,于谦向提议南迁那人高声说道:“绝不可南迁,朝廷的宗庙、典章都在京师。”
“一旦南迁,瓦剌追来,必定死伤惨重,到时宗庙沦丧,生灵涂炭,大明就真的要亡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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