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铁生唉声叹气,半是回应,半是自言自语:“甭提了,挺美个事儿,咋就给办砸了呢。”
“啥事儿砸了?县长不是应承了?叔这话,我咋听不懂呢?”
牛铁生没吭声,摇晃着脑袋往回走。
王有才心里暗笑,不肯这么放过他,紧追两步,故作恍然的问:“对了,昨晚上,叔是把那俏秘书给玩了吧?滋味咋样?”
同样的话,前两天牛铁生刚问过他,口气都一模一样,可这会儿,牛铁生楞是没听出来。
“别胡说,哪有的事儿,人家于秘书是正经八百的良家妇女,你小子可别往人家身上泼脏水,知道了没?”牛铁生话里有点火大。
王有才站住脚,口气更是不善:“哟呵,叔,有火你也别冲着我发啊,我跟你说,昨个晚上我可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,差点没精尽人亡,你要是打算过河拆桥,这事儿咱可没完。”
牛铁生一下醒悟过来,于文璎那头已经不妙了,旅游村的事儿可就都指着王有才这一条道了,这当口哪能得罪了他?
他赶紧解释:“哪能呢,你叔是那种人吗?昨个酒喝多了,脑袋有点疼,你别多想啊。”
其实于文璎也没跟牛铁生说啥,只是早上起来就再没给过他好脸儿,他自个儿一琢磨,昨晚睡的那叫一个死,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?
他又是赔笑脸,又是赔不是的,可于文璎就是没理会他。
虽然她没明说,可牛铁生也觉着不妙,钱没少花,婆娘没日到,砸在她身上的二十来万,还很可能就此打了水漂,他的火能不大么?
最要命的是,之前答应王有才的条件,他本来打算事后就翻脸不认账的,有了于文璎在县里帮腔,他也不怕王有才能折腾出啥花样来。
但本来该是水到渠成、板上钉钉的事儿,居然好死不死的让他给办砸了。
这会儿他哪还敢跟王有才翻脸?要是王有才在何静哪儿说道两句,他这边却连个帮腔的都没有,那不就完了么?
就算旅游村的事儿成了,到时候何静把差事往王有才手上一交,那开发的再好,也没他啥事儿了啊。
牛铁生越品越不是滋味的时候,王有才在一旁接上话了:“不是最好,那叔答应我嫂子的钱,啥时候能送到啊?”
牛铁生眼前一黑,差点没一个跟头摔沟里去:“钱好说,好说,你叔还能黄了你的钱么,放心,这两天肯定给你送过去,也就你,眼睛死盯着那两个小钱,要是村里开发了,十万算个啥?”
王有才满脸贱笑,点着头:“黄不了就好,咱也不是啥人物,就图个实在的,这眼光,能跟牛叔你比么。”
说这话,两人已经进了村,可刚走没两步,就见一人慌慌张张奔着他俩就冲了过来,定眼细看,这跑的气喘吁吁的竟然是刘幺。
刘幺冲过来,一把抓住牛铁生,像是想说啥,可跑的太急了,呼哧呼哧直喘粗气,就是吐不出字来。
牛铁生满肚子火顿时全都撒在了他身上,一脚把他踹了个大腚蹲:“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娘跳进了,你慌个什么慌,有事儿说事儿!”
刘幺总算喘过气来,爬起身:“不好了牛哥,出事儿了,出大事儿了!”
“什么大事儿,屁大个事儿搁你嘴里也能捅破了天去,赶紧说!”
“真是……这回真是大事儿,死,死人了!”
这话一出口,牛铁生和王有才的脸色都是一变,牛铁生赶忙追问:“谁谁死了?咋死的?”
“不知道,看着血的呼喇的,我就赶紧报信儿来了,是谁没瞧清楚……”
牛铁生气得抬脚又踹,心里这个窝火,这废物从来办不了大事,当初怎么就收下了他呢!
王有才皱眉拦住了牛铁生,追问刘幺:“死在哪儿了,赶紧带我们过去看看!”
“就在村委会门头上,挂着呢!”刘幺说着抢先领路,三人直奔村委会的破院子。
还没等靠近,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围了一大群人,吵吵嚷嚷的在说着什么,王有才紧赶几步跑了过去,分开人群一看,心里猛的一惊。
死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派去盯着棺材铺,却一连几天都没见着影儿的林二狗子。
他的死相跟虎子死时一模一样,被骟了老二,尸首吊在门框子上。
快十月的天气,还是热得惊人,林二狗子不知死了多长时间,只见一群苍蝇正围着尸体,嗡嗡的打着转,小风一吹,一股腥臭味远远传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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