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优于前者的地方,就在于故事里,善良的人获得相对妥善的安置。
作者给好人在肮脏黑暗的人世之外,留下一个干净无污秽的白茫茫雪谷,作为仅剩的两个好人的安身之处,就像是上帝为亚当与夏娃建造的伊甸园,有男,有女,有飞禽,有走兽,有深山密谷,有晴天白雪,没有恶人,没有龌龊的交易,更没有丑陋的人性。
人性到底是美?还是丑?
人生本善?还是恶?
这实在是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的事。
m君不是全知的智者,断然不敢对这件事妄下论断。
只是一提到人性,他就会忽然想起,最令人讨厌的历史人物,汉初军事家韩信。
这个人物是他所知的所有历史人物里,最让他瞧不顺眼的名人。
他不否认这人的才学,但很不喜欢这个人。
其实,也不是针对这个人。而是对他以自身经历揭露的某些现实,感到厌恶至极却又无可奈何,于是乎连带着对这人也是极其讨厌起来。
韩信身上有两件事,让他甚至觉得这人是故意在以一种怪异的行为艺术方式,向人们展示人性的丑恶。
第一,此君在手握大权后,没有向地痞无赖复仇。这在现在看来,可归结为心胸广阔,生有一副菩萨心肠。毕竟,真能做到“以德报怨”的人不多。世人还是睚眦必报者居多。
按照m君这种善男信女的心思,尽管韩信放过恶人算是失刑,但也算不得罪大恶极的过失,就算没有所谓的福报,至少不该落得一个被主子残杀的结局。
这其实很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。一个人饶过有不共戴天仇恨的仇敌,本想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大度和善良,却迎来他人最恶意的回报。
当然,他所展示的善良,或许并不被时人认可,反被误解为
让人匪夷所思的怪异行为。
当时的人大概是如何对付仇人的呢?
孔子本人就说过“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”。
也就是说,看似温文尔雅的孔子就不赞成韩信的做法。
如果“鞭尸尤恨楚平王”的伍子胥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韩信这种人,大概会被惊掉下巴。
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是通行于古今中外的习惯法。
有道德瑕疵的齐襄公被后人视为顶天立地的伟丈夫,就是因为他敢硬顶着列国巨大的军事压力,以及春秋时代不主张灭人家国的政治伦理压力,彻底消灭几百年前害死祖先的敌国,给被烹杀的祖先复仇。
尽管他死得不光彩,但复仇一事将齐国领土扩展一倍有余,为将来称霸天下的事业奠定坚实的基础,使他虽死犹荣,是国家的好君主,军队的好统帅,祖宗的好子孙,人民的保护神,被极其讲究礼法的士大夫们尊上一个“襄”字。
就算是《春秋》都不得不秉笔直书,为先祖复仇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正义之举。
再有,鸡鸣狗盗者的领袖孟尝君。这位公子为个人私利勾结敌国戕害母国,虽才学无双雄视天下,却也是声名狼藉之辈。
他受秦国迫害出逃后,在赵国的一个小镇上被镇民群嘲,受辱后命令门客屠灭该镇。
天下列国君主、公子、名将、豪杰,不论敌友,无一人因此指责孟尝君。
为什么没有政敌以此责难他呢?
就算没人能给那些被杀者公道,难道还会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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