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祝潇潇不明所以。
李辙接过她手中梳子,解释说道:“从前为了照顾盈儿,我日日都为她梳头,不过后来……”
李辙抿了抿唇不再往下说,只是看着祝潇潇,手指缓缓抚过她的发梢。
祝潇潇:“……”
梳头就梳头呗,说的跟什么正经事似的。
若非晨夕一早就去了镇上租马车,这梳头的差事怎么也落不到李辙手里。
罢了罢了,时间不等人,谁梳都一样,她祝潇潇也不是在意外貌的人。
祝潇潇依言取了小木凳,反身坐在李辙面前。
感受到他清瘦的手指缓缓穿过发丝,带着木梳微凉的触感,在接触头皮之后一路向下,轻而柔,生怕弄疼了她。
手法倒是不赖,但是……
“你也别老梳这一边啊,一会给我薅秃了。”
祝潇潇无语望天。
“啊,”李辙慌忙放下手中一绺,拾起另一边长发尴尬道:“方才……方才是在想祭典,不曾注意……”
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,要是祝潇潇回头看,一定会立刻戳穿他的谎言。
谁家想祭典想的满脸通红?怕不是喝大了吧。
当然,祝潇潇不会回头,还好脾气的摆摆手安慰他:“没事没事,这不还没秃么。”
只是不到片刻,又坐不住的催促道:“好了没?随便挽一下像个人样就行。”
李辙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手下仍是不紧不慢。
“再一下就好了,潇潇别动……”
他声音低而缓,如同夏夜微凉的清风,带着惑人的宁静。
祝潇潇撇撇嘴,心不甘情不愿的耐着性子等。
好在没过多久,祝潇潇就觉得发上微微一紧。
再偏头,就看见李辙温和的眉眼,轻笑着说道:“好了,潇潇很美。”
“……”真的假的?
不会给她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直男审美吧?
家里没有铜镜,祝潇潇只能将信将疑的取出李辙第一次缝制的那件襦裙,比量了一下回屋换上。
因着时间有些赶,从李家村出发前往县里怎么都得一两个时辰,祝潇潇草草收拾一番,同样给小盈儿和宏哥儿都换上了新买的成衣,一家四人这才往村口赶去。
晨夕早已等候多时了。
有马车上路,预计的时间直直缩短了一半。
快到县里时,远远就瞧见天空中飞着十几只风筝。
小盈儿兴奋的直跺脚,宏哥儿也看的目不转睛。
听闻县令今日还会连同几家大户,在县衙外的长街上施粥派发粮食,只要是家里能动的,都一窝蜂的往县里涌。
于是城门里笔直的大道上,人来人往熙熙攘攘,竟然组成了一派颇为繁华的景象。
汀元县地处丹州境内,位于大邺西南,虽算不得什么富庶之地,却也是丹州较为重要的城池之一。
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若非如此,也不会在这饥荒的年代里,照例办什么清明祭典了。
祝潇潇在长街将晨夕与两个孩子放下马车,交代她照看着,又格外多放了一锭银在晨夕袖中。
转头拍了拍宏哥儿的脑袋道:“是不是男子汉,就看今日你能不能护好晨夕姨姨和你妹妹了。”
宏哥儿鼓了鼓腮帮子,一脸不服气的表决心:“这有何难,若见了地痞无赖,我便用曹叔叔教我的伏虎拳揍哭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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