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本来没有风,却灯火闪烁,让气氛显得有些压抑。
“忠贤,你也是宫中老人了。朕记得你是隆庆二年(1568)生人,是吗?”
魏忠贤本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罢了,现在知道自己或许是做得有些过火了,已经触怒了皇帝,正欲辩解,却没想到皇帝问了那没头没尾的问题,这让他更是惶恐。
“回皇爷的话,老奴确实是隆庆二年生人,如今五十四岁,已经是入官侍奉二十余年了。”
“嗯,二十多年,辛苦你了。”
此时魏忠贤已经是全身血管发凉了,“窟嗤”一声跪在地上,头如捣蒜,泪流满面(这次倒是真的)。“皇爷…奴俾…”
朱由校仍是坐在椅子上,没有理会他,自顾自地说到。“忠贤啊,你年龄大了,该休息休息了。这些事情难为你了,东厂厂公这个担子对你来说或许还是太重了。”
“皇爷,老…老奴还有用啊,老奴愿为陛下尽忠呀…”魏忠贤以头抢地,啜泣不已。
朱由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,自觉得敲打还蛮有效的,他又这样等了一会儿。
“起来吧,混账东西。”
“是,是,皇爷教训的是。我混账、我混账。”魏忠贤听了这话,立马站起身来,缩着脊梁,转悲为喜,挤出笑容(他妈的笑得比哭的还难看),一边说着,一边还要扇自己的巴掌。
朱由校实在看不下去了,只能佩服这斯不愧是地痞流氓出身,真是个好狗腿子,好生的不要脸皮。
“好了,堂堂东厂厂公,朝廷官员,如此像市井泼皮一般,成何体统!”
这句话虽然也是训斥,但魏忠贤听了之后,不但不觉得恐惧,反而十分的高兴,因为这说明皇帝说要撤他职什么的只是气话,自己的地位保住了。
“奴俾不过是陛下家奴罢了,若是陛下欢心,奴婢就是千刀万剐,也是甘心。”魏忠贤又开始了,那极度谄媚的讨好,惹的人肉麻。不过,多年来朱由校对此早倒是已经习惯了,并没有说什么,也算是接受了。
“行了,说正事吧,山西的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?”
“回禀圣上,”知道皇帝的性子,于是找个泼皮流氓出身的太监也严肃了起来,双手做长辑,低着头正对朱由校做着汇报,一举一动可以说倒是很符合礼仪点规的。
“山西的问题是真的难啊,晋商走私,勾结东虏是不假。可如果没有上下打点,一群商人怎么可能和长期保持这么长时间的关系呢?这山西的边关,可以说是上上下下…都不干净。”
“当然,那群人确实不敢拿奴婢怎样,毕竟要看圣上您的面子。可奴婢派下去的人,一到了乡野田间,这个遇到了虎豹豺狼,那个遇上了土匪强盗,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,长此以往,谁还敢办事啊?”
其实魏忠贤把事情夸大了一些,希望以此来向皇上要些权力,但事情基本就是这个事情,与他所说的其实大差不差。如果不把边关的军官、士兵们都贿赂一遍,这样大规模的、长期的走私是根本不可能的存在的。
看来还有肃清山西的官场内部吗?朱由校目前还并没有发动大清洗的能力,而且也不想把这件事情扩大化。
所以朱由校并没有思考太久,就想出了对策。“叫锦衣卫的人过来吧。”
魏忠贤突然一愣,他本来是想了想,皇帝寻求支持,扩张权力的;却没想到,到皇帝把锦衣卫叫了过来,如此一来不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,反而削弱了自己的影响,助长了锦衣卫的威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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