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去让百里荣洗掉,叫他私下处理,别给人瞧见了,省的节外生枝。”
说话间,他已站起身离开床榻,他立在晏水谣身前,女孩只到他肩膀位置,需要仰脸才能与他对视。
闫斯烨大多时候都倚在床榻闭眼休憩,晏水谣没见他踏出过房门,更别说离开这间小别院。
但她可以理解,毕竟闫斯烨身份特殊,院外一直有侍卫轮番把守,即便入夜后,也会隔两个时辰一次交接班。
尤其在闫斯烨刚来相府的时候,守卫极其严格。
直到大燕帝登门找茬之后,可能都以为闫斯烨是废人一个了,院外的守卫才逐渐松懈。
即便如此,他仍然不方便经常在院中走动。
所以需要什么,全是由晏水谣主动代劳。
当大片阴影自她头顶倾覆而下,她才意识到,她极少这样与闫斯烨面对面站着,扬起脖子去看他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,夹杂着成年男子醇厚的气息袭面而来。
她有些别扭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,两颊浮出两朵红云。
闫斯烨心觉好笑,看她平日里荤素不忌地乱说话,什么相公娘子的,捡到什么说什么,但动起真格来就变成小怂包了。
她退后一厘,闫斯烨就缓步向前一厘,最终把她堵在木桌前。
俯身在她耳畔轻轻呼气,“娘子今夜受惊了,这张床就让给你吧,好好睡一晚,为夫躺那边的软榻便可。”
一听他要把自己的床让出来,晏水谣瞬间忘掉方才那一丝丝的羞赧,双眼迸出亮光。
她自打成亲之后,床榻就被闫斯烨占了,她一胖丫头只能缩在半大不小的贵妃榻上。
这软榻也是陈年旧物,好几处都开线了,里面的棉絮都露到外面。
虽说屋里这张床也没新到哪里去,但好歹比贵妃榻宽敞软和,可以安心躺平。
想她每日侧卧在软榻上,一把老腰都快断了,难得大佬提出要跟她换床位,她一时热泪盈眶。
没有一点扭捏推拒,她跑去抱起自己的小被褥,急吼吼的,“现在就换吗?”
话一出口,她才感觉不大妥当,应该先客套过渡一下。
这才抱住被子咳嗽两声,摆出一张经受了惊吓的虚弱表情,“咳,王爷,主要是我这仔细一感觉吧,确实浑身不得劲,看东西也一阵阵的模糊,总觉着晕眩乏力。”
她紧接望了几眼柔软的床铺,“那我就睡几个晚上吧,等我缓一缓就跟你换回来。”
闫斯烨见她分明对床榻充满渴望,却装出‘既然你这么要求了,我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你睡几天床吧’。
他忍笑做出请上塌的手势,晏水谣这才装模做样地把被褥放过去。
当晚她睡到久违的软床,睡眠质量好了不止一点半点,睡姿也逐渐豪放。
被子不断被踢开,闫斯烨一晚上给她掖了几次被子。
半夜赫兰翻进来一次,对闫斯烨无声地摇一摇头。
他按晏水谣的叙述赶去暗巷,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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