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亲别怪我讲话难听,被人欺到老巢了,还笑着把脸凑过去给她打,这么窝囊我也做不到。”
她素来看不惯娄氏懦弱,索性连娄氏一块说了,“撇去大夫人的身份不说,您好歹是她长辈吧,她都能冲到你院中指着你鼻子骂,我几米开外就听见声响了,您要我给她鼓鼓掌,夸她骂的好吗?”
她见娄氏面色犹豫了,又添一把火,“晏明晴她趁您院中的掌事嬷嬷出门办事了,没个能撑门面的人,就肆无忌惮来跟您叫嚣,这样以下犯上的混账玩意,说去哪里她都不占理,您担心什么?”
晏明晴此番来闹,只是想找人出一口恶气,又想着娄氏软弱好欺辱,几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,是极佳的泄火人选。
其实她没傻到用庶女之身,真对娄氏做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。
不过耍耍嘴皮子,连着娄氏跟晏三一道骂几句。
她如今看见晏三那张脸就头皮发麻,不想恋战,只口上逞能,“你们母女都是一丘之貉,联手起来欺我,我不与你们争辩!”
她返身想撤,但晏水谣倒抓住她胳膊不放了,“走什么,既然理直气壮,你就留在此处,容娘亲的婢女找来爹爹,看是谁的腿伸这么长,都伸到大夫人房中来了?”
“再让下人们出去学一圈,咱家大小姐哟,不止在府外豪放过人,在府内对病中长辈也毫不逊色呢。”
听她扬言要把父亲找来,晏明晴面色剧变,牙齿咬的嘎吱响,“你拿爹爹威胁我?”
“这怎么叫威胁?”晏水谣拾眸看她,“只是就事论事罢了,哪个府邸出了你这么个敢强闯大夫人寝院出言不逊的庶女,都会觉得倒了八辈子血霉吧。既然我娘的位分都镇不住你,再往上这偌大的相国府,我只能去找爹爹主持公道了。”
“你行!”晏明晴用力甩开她的手,“不劳烦你费劲去找爹爹告状了,我自己会走!”
她不可能允许晏水谣真的去喊人过来,她自知在晏千禄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,再也失去不起了。
领着下人快步离开时,她听到身后晏三淡淡的警告声,“晏明晴,你要记住,这府上哪些地方是你不该踏足的,我希望下次再看见你来,是来请安的,也非找茬你明白吗?今日念你是初犯,我不跟你计较,往后再犯就没这么轻易过去了。”
晏明晴脚步一顿,忍耐住愤恨之心,头也没回地离开了。
眼前这一切结束的太迅猛,娄氏不由有些怔忪,她卑微地活了十几年,忽然做了一把翻身农奴,她十分的不习惯。
融进血脉中的卑怯让她依然吞吞吐吐地说,“水谣,你这样总归不大好,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,明晴性子是冲动霸道些,小孩子脾气,你以前最是乖巧大度,你就让她一让吧。”
忍让二字在经年累月中,已深深刻进娄氏的骨血里,似一颗硕大的毒瘤,难以根除。
世间本质就是弱肉强食,她会被淘汰掉,倒也没什么稀奇的。
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原主的悲惨命运跟娄氏脱不了干系,她在母亲的教诲下,成长为另一个娄氏。
晏水谣用悲悯的目光俯视她,“娘亲,是你做小伏低太久了,忘记当个大夫人该是什么样子的了。”
“想必你不会没听说,沈氏母女诬陷我在外偷人,要求爹爹家法处置我,这能用简单的小孩脾气一语带过?”
看娄氏目光闪躲,她冷冷摇头,“可能我死在她们手里,你也会说这只是姐妹间打闹,过失造成的。都说为母则刚,而你非但自己刚不起来,还教导女儿如何顺应霸凌,挨打的时候怎么下跪求饶,这不应该吧。”
娄氏被说的面露尴尬,可她就是这么活下来的,便以为晏三也可以复制她的路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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