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将军府是因为我爹病势汹汹,为他冲喜来的,我底下有四个弟弟,我们家不缺子嗣。”
刘鸢开诚布公地说,“我爹年事已高,没有再添孩子的打算,他如今身子一日好过一日,宫里来的御医瞧过了,以这个势头再活个十年八载的没有问题。你若抱着改嫁的心思,我劝你尽早消停。”
“哪怕我爹没挺过这回,那你就是将军府遗孀,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。”
“我们刘家没有休妻的先例,凡有过错者,自有一套惩处规则,我想你在水牢关了半个月,应该能听懂我说的了吧?”
刘鸢的话不断在耳畔嗡鸣,晏明晴听的眼冒金星,有种极不真实的错觉。
她还一直做着刘奕冲死后,她能改嫁的黄粱美梦,这无疑是要斩断她最后一点期盼。
又听刘鸢停顿片刻,说道,“这些我们都提前与晏相爷强调过,是经你爹娘认可的,才促成这桩婚事,我们也遵守承诺在朝堂上予了相爷一些便利。”
晏明晴突然目色一变,“我娘也知道?”
知道她一旦嫁来,再想要日后改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“二夫人自然是清楚的。”
刘鸢淡淡道,“你若非要闹到被休弃的地步,一纸休书我们也给的了,但谁愿意接受我们将军府休掉的女人呢?”
“但凡有点来头的人,难免要与我们在朝中打交道,娶个将军府的下堂妇,我们倒无所谓,就怕对方会尴尬。”
刘鸢语气里没有任何挖苦的成分,她只是很冷静地在叙述眼下的局面。
晏明晴躺回床榻,眼中浑浊一片,脑中各种思绪纷飞,搅得她直喘粗气。
刘鸢言尽于此,说完就离开了,香茵哭哭啼啼跑来伺候她。
也是怕晏明晴怪罪没能救她出水牢这事,香茵不等她问,就着急表态,“小姐刚关进去的时候我有去相国府搬救兵,但跟上回一样,侍卫都认识我的,愣是门都没让我进。”
谁叫她以往跟在晏明晴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的,对待低等侍卫态度十分恶劣,现在风水轮流转了,守门侍卫捉到正当理由,当然也不会与她方便。
香茵一脸不快,“我还在门缝里瞧见四小姐身边的钰棋,我拼命喊她,喊的嗓子都哑了,她却装作没看到我。”
香茵愤愤告状,“我分明见她往大门口瞥了,她又没耳聋眼瞎,我就差拿大鼓在那儿敲了,我不信钰棋没听见!大小姐,咱们才走多久,这些人就全然不将我们放眼里了!”
晏明晴握紧拳头,侧目看她,“你确定是钰棋?”
“绝对是她,我跟她一齐在府邸当差许多年了,她什么样我不会认错的!”
她话刚说完,晏明晴骤然抄起床边的药盏,狠狠砸向背后的铜镜,吓得香茵一哆嗦。
好,好得很!
既然她们罔顾亲情,完全不管她的处境安危,那日后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!
相府名声又算得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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