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,她的确是。
但她绝不能被晏三牵住鼻子走。
晏毓柔抬起朦胧的泪眼,目光投向钰棋,“说到底,还是钰棋你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,你今日能害的了三姐姐,难保以后在我手底下做的不如意了,反咬我一口。”
她眼光一闪,复又道,“你这样狠辣固执的丫头,我是断不能留的了。”
晏水谣听的一皱眉,她隐约听出点暗示的意味。
果真就见钰棋猛地一颤,脸上白如面粉,没有丝毫血色。
她仰起头,咬紧牙关,对着晏毓柔说,“小姐,此番是我做的不好,拖累了您,我没什么可替自己辩解的。”
“我家中有年迈的母亲,还有几个没成年的弟弟妹妹,还望小姐看在我服侍您还算妥帖知趣的份上,能稍微照顾下我的家人。”
众人以为她这是认罪伏法的意思,年大人挥一挥手,准备叫官差将人带走。
虽然他知道,这极有可能涉及晏府的家宅内斗,但既然他人在此处,那丫鬟本人也供认不讳了,不抓实在说不过去。
几个官差刚围过去,就见钰棋忽地站起来,对准一面白墙发狠冲了过去。
只听沉重地一声闷响,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一头撞在墙上。
瞬间鲜血迸溅,雪白的墙面留下一滩刺目血迹,依稀能看见浑浊泛黄的脑浆混在其中。
她整个人随之滑倒在墙角,房间内鸦雀无声。
离她最近的官兵过去探她鼻息,回身摇头,“大人,没气了。”
联想到她临死前的那些话,原来是说给晏毓柔听的临终遗言。
晏水谣视线一偏,从一地血泊,移向晏毓柔那张纤尘不染的脸。
她已经退到门边上,生怕鞋底沾到什么似的,而下一秒就提起帕子掩面嘤嘤地哭。
但若细细端详,她眼眸深处并没多少悲伤。
如同在看一块用完就丢的破布。
晏水谣起先并不理解,这才哪跟哪,又没对她用刑,怎么都不至于撞墙寻死吧。
而后再稍稍一想,就大概想明白些东西。
钰棋是聪明人,但凡有条活路放她面前,她也不会轻易找死。
可她是跟随晏毓柔最久的丫头,她太了解她家小姐的为人以及手段,知道她这个替死鬼是当定了。
与其被动拉住去挡枪,还不如主动揽下,或许能被念及一点好。
更何况,晏毓柔疑心病重,而钰棋掌握她许多底细,她的那些破烂事,钰棋或多或少都有参与。
若年大人真把钰棋带走,晏毓柔恐怕要睡不着觉了。
哪怕钰棋守口如瓶,晏毓柔未必肯信。
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,唯有当她的面自裁,才能叫她那颗黑透了的心肝沉回肚子里去。
所以她特意提及她的家里人,希望可以用她的死,保全他们下半辈子吃穿不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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