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毓柔怒气冲天地驱车回到相国府,被告知钰棋的家人已经到都城了。
他们囊中羞涩,只能落脚在一家远离府邸的偏僻小客栈,准备先去义庄打点一下钰棋的尸身。
比她更早知道这事的,是八卦小能手晏水谣。
钰棋放到现代,妥妥的算作工伤,对古代专业的工伤赔偿惯例,她虚心请教了闫斯烨。
“王爷,就钰棋这情况,她家可以赔多少呀?”
“看晏毓柔有几分诚意了。”
闫斯烨慢条斯理道,“一般富庶人家可以赔个近百两,而以相国府的家底……”
他抬起头,伸出五根手指,“至少可以这个数。”
“五百两这么多?”
晏水谣对这个世界金钱价值的匮乏,让她感觉五百两是个天文数字,整个惊呆了。
她要卖多少盒脂粉,拿到的提成才能有五百两?
“晏毓柔真能拿得出这些钱?”她持续惊愕。
“你也说过,沈红莺主持中馈这么十来年没少捞油水,晏毓柔或许拿不出,但对沈红莺而言,这笔钱没你想象的那么难拿。”
闫斯烨耐心地给她举个例子,“这样说吧,晏明晴之前戴在腕子上的一条翡翠珠串,没一百两打不住,或许店老板看她人傻钱多,再坑她个三五十两,那就将近二百两了。”
晏水谣瞬间就怒了,二百两的串串她戴在手上招摇过市,不怕被贼人砍手吗!
想到她买个饰品动辄一百两起步,当时的晏三还在偏远忍受噎人的冷饭剩菜。
真是旱的旱死,涝的涝死!
她现在的伙食是比刚来的时候好许多,今儿小厨房还做了点甜羹,端来一份给她。
她愣是把一碗羹拆成三份,非常公允地分给她家大佬和小荣子。
尽管这两人都推拒了,最后还是落到她肚子里,看着碗里吃剩的枣核,突然就不香了。
而后她根据闫斯烨科普的物价,大概换算出,十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一万块。
百两等于十万,那五百两就是五十万。
这样一想,一条人命才赔五十万还算少的呢。
带着这个认知,晏水谣收拾了下碗盘,就包裹严实地跑出去了。
今日都城的天气不错,风轻云淡的,她大着胆子跑去东华义庄。
在离义庄一里地处,不知怎的就变了天,黑云笼罩在头顶,阴风阵阵袭来。
许是义庄阴气重,连带周边天色都沾惹了阴森之感。
义庄里头存着几十具尸体,死亡时间各不相同,气味有些重,进去的人都会用白布蒙脸,挡一挡扑面的腐烂气息。
晏水谣提前准备了绢布,往脸上缠了几圈,最后将挂绳扣在耳后。
她踏进门槛前,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透过破败敞开的大门,她看见一老妇人扶在一具尸身旁痛哭,身旁有个小姑娘搀着她,眼里也满是泪水。
身后隔了几步站着个年轻人,眉眼处都跟钰棋有几分相似。
钰棋死前有提过,她是家中老大,底下有几个弟妹,想必这次陪着老妇赶来的是岁数稍大的两个。
晏水谣观察片刻,走到一年长点的少年旁边,“小公子,我认识你姐姐钰棋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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