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听闻此话,可谓是脸色巨变,见此情形,立马看向龙座之上的皇帝。
谁知,皇帝根本就没看她们,斜靠在龙座上,端起一盏茶,悠哉的喝了起来。
“老夫人不必询问陛下了。”叶染秋微笑道:“罪证都已送往大理寺,证人恐怕此刻也都带了去,刺杀誉王的那几个刺客虽然都死了,但好在尸体都在,等查明了,也就都清楚了。”
到此,老夫人便知叶染秋这是笑里藏刀了,顿时就冷了脸:“臣妇来觐见陛下,岂容你多嘴?”
叶染秋笑意渐深:“老夫人这脸色变得可真快,方才不还是和颜悦色的吗?”
“那是看在你出自勇信侯府,不得不给你几分情面罢了!”老夫人冷眸一转,想来也知叶染秋是个在皇家不得宠的空气人,气势就有些嚣张了:“听说王妃的生母,从前不过就是个妾室,是后来勇信侯府的原配夫人病逝,你生母才得以续弦,说到底,毕竟不是正室所出,果真是没规矩!”
皇帝一听“不是正室所出”,心头便怒火万丈,冷冷道:“誉王妃虽不是正室所出,但却不曾做出任何谋害人命的事儿,太子妃倒是正儿八经的嫡出,怎么就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?”
天子动怒,老夫人哪有不慌的道理,忙是附和:“是是是,陛下教训的极是。”
叶染秋心底嗤笑,老夫人这时一时忘了陛下的身份,世人皆知,陛下生母早亡,被太后收养,太后一生无子,做为养母成了太后,但这始终是皇帝心头的刺,老夫人这是无意间含沙射影了。
既然老夫人没了好脸色,那叶染秋也就不装了,眉目肃然道:“太子妃那些下作到底手段,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来了,若不是顾着皇家的脸面,我倒是真相一一摊开来与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,看日后顾侯府的人还怎么出去见人。”
老夫人呼吸加快,瞪圆了眼睛。
叶染秋挑了挑眉:“老夫人不信吗?大理寺一向明察秋毫,用不上几日,毒害誉王殿下的脏东西就会查的水落石出,从哪儿来的,经过什么人的手,都会查得清清楚楚,至于太子妃嘛,又该如何脱身?”
老夫人紧了紧唇:“重刑之下,屈打成招也是有的。”
叶染秋嗤鼻一笑:“老夫人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?再难查的案子,经了大理寺的手,也是没有一笔糊涂账的。誉王殿下被刺客暗杀是真,匕首上有毒是真,吃食里被人下了毒也是真,不过就在于到底是谁害了誉王殿下,太子妃若能抽身,老夫人又何必连夜入宫前来说情呢?”
叶染秋在老夫人的脸上缓缓略过,轻飘飘的吐出一句:“太子妃的命是命,誉王殿下的命就不是命吗?誉王殿下至今生死未卜,总得有个说法,顾侯府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吧。陛下,您说呢?”
皇帝沉声道:“确实如此,此事大理寺还未查明,等查明此案,必然是要依法处置的。”
至此,老夫人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顾侯府的女眷中,该嫁的都嫁了,唯数太子妃是最出息的,嫁进了皇家,给顾侯府带去了数不尽的荣耀。
这样大的利好,老夫人怎能眼看着付之东流,可此事若有任何缓转的余地,御史大夫又怎会迟迟不肯露面?
老夫人左右为难,抉择不定,良久,忍不住老泪纵横,摇头痛哭起来。
叶染秋见状配合的叹息一声,本以为她会说几句软话,却是语气柔和道: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总不能因她是太子妃,就可草菅人命吧?身为长嫂,谋害弟兄,属大不赦,按我朝国法,轻则关牢流放,重则斩首凌迟。”
老夫人一听这话,显得吓得跳起来,不由浑身一颤,她怎能容此事闹到这般田地,那顾侯府一大家子,日后该如何自处?
老夫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叶染秋忙是赌上了她的嘴:“此事一旦闹开了,脸面都是小事,太子妃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,我也就是先于您说说律法,好让老夫人心里有个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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