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葬队的主事见状不妙,冷汗直冒,脚底抹油赶忙就想开溜。
却没想我拦在门口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,厉声喝问他什么情况?
这主事早已被马叔吓破了胆,被我这么一斥,竟是冷不丁一个哆嗦,一股浊黄当场就顺着他的裤腿淌了下来。
我嫌弃的皱起了眉头,听他惊慌失措的讲述完毕,赶紧一把将他丢了开。
原来是净身婆迟迟未到,而吉时又耽误不得,主事就让马婶替马叔净身。
谁曾想过程中,马叔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黑气来,正正喷到马婶面目之上,吓得她一哆嗦,马叔直接脱手,从停板上栽了下来,这才有我进来看到的这一幕。
我现在是真恨不能哐哐给这主事俩耳刮子,真是糊涂啊!
马婶有孕在身,岂能安排给死人净身?
不说她懂不懂这净身的门道,就说她肚子里的胎儿也不能接触死气啊!
当下两件要紧事,一是马婶羊水破了,必须立即接生,二就是马叔恐要发生尸变!
这两件事单独来的都好,偏偏赶上一块儿,这就棘手了!
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耽误不得,我迅速拿定主意,当即叫了包子进来,又在外边招了两个看热闹的,吩咐他们拆了张门板下来,赶紧抬上马婶去找接生婆。
在这儿接生是绝对不行的,再者去找接生婆一来一回,时间上也不允许。
等到包子他们把马婶抬走,我这才严阵以待,开始认真对付起这马叔来。
马叔的双眼翻白,喉咙里还在‘嗬嗬’的响个不停,肿胀的尸身也在无规律的抽动着。
随着阵阵抽动,他的上下牙齿碰的咯咯响,隐隐还有一股黑气从中吐露出来。
我心知这股黑气,叫做殃气,活人万万触之不得。
先前马婶给马叔净身,估计她也不懂,漏了拍殃这个环节,这才导致尸变。
所谓拍殃,拍的就是这口殃气,但这里头的门道,可不是随随便便拍两下就完事了的。
这么说吧,自古以来人死了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,但这入土也不是说草草挖个坑埋了就了事,当中牵扯到的门门道道可谓繁复至极,要涉及到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,形形瑟色。
比如抬夫、道士、哭丧人、净身婆、锣鼓队、戏班子,甚至是厨师队等,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大堆,各行也有各行的门道,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是万不能破。
这从死人落气到最后下土,每一步的流程那都是有先后有讲究的。
比如说这净身,它就是个首要流程,落气炮一响,净身婆就得为死者净身穿寿衣,接着送入棺木,然后外边的乐班子才能开响,请送死者离开。
起先我还疑惑外边的乐班子在等什么,原来是等净身婆。
净身婆迟迟不来,这程序就一直卡在这儿,主事人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么卡着也不是事儿,再者就是迟迟不把这马叔“送走”,他就等于一直还关在这屋里头,这阳火不旺的活人撞了恐怕就要冲煞!
所以他才下了个囫囵令,让马婶代为净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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