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县城几十条街道纵横交错,算不得小,可青天白日下,整座城却是死寂一片,即便烈日炙烤着城里的每一个角落,却依旧令人心头生寒。
万籁俱寂,恍如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行。
清雨擦了一把满头的热汗,手兜着后背衣服扇凉。才走出不过两条街,后背心都湿了,今年的日头,格外的毒。
她微眯着眼抬头,烈日周围晕出一道一道的光圈,片刻后,她收回视线,眼睛盯着地面,视线里一片花晕。
摇了摇热得犯晕的头,清雨小心地算着方位,“走这边。”其他几人紧跟其后,拐进一条青砖铺就的巷子。
巷子里空无一人,只能听到被刻意放轻却又急促的脚步声。彼时渠国军队已经进城,城里处处充斥着杀机,令人不得不小心警惕。
而就在一行人急促前行的时候,走在最前面的清雨忽然一停,回头,面上急催:“回头。”
所有人都是心里一紧,也不多问,扭头就往回走。
原本走在最后面的逐风此时带头,两脚翻飞小跑起来,可没跑几步,他就身形一顿,呆滞地盯着前方。其他人也都不由地停下来,然后就见拐角处出现一片赤红。竟是渠国军。
“快跑。”也不知谁喊了一句,所有人又转身准备往前跑,可清雨却无奈摇头,她的身后,不知何时亦出现了一队渠国军。
前后被包围,左右墙头高耸,根本无处可逃。
两路士兵如饿狼看兔子似地盯着中间的十人,他们的刀锋透着寒光,冷漠的嘴角微微扬起,带着嗜血狰狞的味道。
领头人一脸得意狞笑,“这边还有十个落网之鱼,统统抓起来。”
话落,又从后面跑来一队人,前前后后加起来竟有三四十人。清雨不由得苦笑,抓十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已,这般阵仗可真是够劳驾的。
渠国军一拥而上,一边呵斥不准动,一边粗暴地将清雨一行全部反手扣押绑了绳子,就连最小的赵家三娃也没能幸免。
绳子足有大人拇指那么粗,紧紧勒在四岁的孩子身上,瘦小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能被勒断。
赵家三娃哇哇大哭,二娃也被吓的跟着哭,只有大娃红着眼眶咬着唇,极力忍耐着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清雨。
童氏看着三个受罪的孩子,眼泪如断线的珠子,跪在地上苦苦哀求:“求求你们放了孩子吧,孩子还小,碍不着你们什么事儿,求求你们放了他们吧。”说完就砰砰在地上磕头。
赵钱虽是男人,但也只是个庄稼汉,眼下也只会跪下哽咽求饶。
清雨无声叹口气,面对一群嗜血的凶兽,求饶根本无济于事。
领头被吵得烦不胜烦,眼中暴戾一现,举着刀:“再哭,割了你们的舌头。”
六岁的赵家二娃听懂了,不敢再哭了,可年幼的三娃却不懂,哭声越发尖锐刺耳,穿透着周围一群人的耳膜。
领头气得破口大骂:“小兔崽子叫你哭。”然后抬脚就要一脚踹过去。
然而温雅却更快,抬起一脚踹在领头踢出的腿肚子上。领头不仅吃痛,而且脚下一偏,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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