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舟劈手夺过龟奴手中的棍棒,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棍,直接将人打倒在地,踌躇不停,然后将染血的棍棒指向另一名龟奴,喝道:“你说。”
另一名龟奴吓怕了,立刻如实交代,遥指鲜桃醉。
妖舟手持棍棒,立刻冲了过去。
鲜桃醉,一个表面卖酒,实则连带着卖笑的地方。这里的女子,都叫酒娘,只要你买酒,她就可以坐在你的大腿上,让你上下其手。如果你给的银子到位,就可以留宿一晚,共度春宵。
如果说,妓院的姑娘都花枝招展,那么鲜桃醉的酒娘们则是穿着朴实,看起来就像人妻一般,但做起事来,格外风骚。有些男人的恶习之一,就是喜欢别人的媳妇。也因此,鲜桃醉才会如此红火。
妖舟没有入正楼,而是直接去了后院。
后院中,酒水的味道更浓,胭脂的香味更杂,而且……还有可供人休息娱乐的小房间。
妖舟没有惊动任何人,而是悄然潜进了后院。因为,她知道,此事不能声张。阿舟和她不同。她是杂草,如何都能生长。但阿舟不同。若没有了名声,她的日子会十分艰难。先不说别人如何看待她,就说她自己,便不能过了这个坎儿。所以,妖舟忍着一身剧痛,飞檐走壁,落入后院。
经过勘察,找到了一处较为隐蔽,且环境看起来就如同雅间的房子,手脚麻利地靠近,攥紧了手中染血棍棒,一伸手,竟然推开了房门!
妖舟心下一惊,忙进入屋内。
并不明亮却布置不错的房间内,吊着一个人。脚下是蹬倒的凳子,身上是皱巴巴的衣裙,脚上仅剩一只鞋子,脖子套在翠绿色的腰带里,人早已没了呼吸。此人正是——阿舟!
妖舟不敢置信,手中棍棒自由脱落,掉在地上,发出嘭地一声,一如她此刻的心。
妖舟飞快上前,抱起阿舟,将她从腰带上摘下来,放在了凌乱不堪的床上,拼尽全力给她做心脏复苏,口中还不停喊着:“阿舟!阿舟!我来了!你看看我!”声音沙哑惊恐,透着无法形容的脆弱、心痛和不安。
每按动一下,妖舟拼尽了全力,以至于血水在她的身上绽开,穿过短打,红得刺目。
然而,妖舟却不理不顾。因为,在她眼中,自己身上的血,远没有床上那滩血刺目!剜肉!断骨!扎心!
那代表了阿舟清白的东西,没有了。
所以,阿舟的命,没有了。
急救措施,终归救不了已死之人。可妖舟,不愿放弃,也不想放弃。她一直做着做着,直到阿舟的胸腔被她按得塌陷,她才作罢。
妖舟跌坐到床上,眼神有些失神,仿佛不明白刚才经历了什么。阿舟的死,对她的打击太大了。先是赵厨子,后是阿舟,她至亲之人,都离她而去。她甚至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命中带煞。
妖舟没给自己过多的时间哀悼,而是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抚摸着阿舟的脸,然后是脖子,最后检查了她的手指。
脸上没有巴掌,说明阿舟一直在昏迷的状态;脖子上的勒痕显示,她确实是自缢身亡,而非被杀死后吊在房梁下;至于手,手上有伤,简单包扎过。便是这伤,让阿舟有了片刻的知觉,也让自己在昏迷不醒中有了短暂的嗅觉,可以寻到这里。
阿舟……阿舟的手仍有余温,怎么会死呢?如果自己快一点儿,只要一点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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