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糯看着手里的毯子,心绪有些复杂,她自小警醒,很多时候她睡着爷爷奶奶去看她,她都能一瞬间醒来。
却没想到仅仅是昨晚上在楚卫那里睡一次,自己就熟悉了他的气息。
折好毯子放在床尾,新糯起身下床。
不过这个床上的被褥虽都是新的,她却不喜欢,等下衙了去布庄定做一套新的,嗯对了,给楚卫也定做一套。
“小姐,您醒了。”
伸着懒腰出来,就看见外面倦倦的树荫下,坐着一个蓝布衣的整洁大娘,她正在做针线活,看见新糯醒了便站起来。
这大娘说道:“大厨房里煮了绿豆汤,老奴刚才提了一壶来,小姐可要喝一杯?”
“嗯,来一杯吧,”新糯说着走过去,在树荫下的凳子边坐下,问道:“你是雇来打杂的?”
“哎,正是,”大娘提着一个大铜壶过来,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碗口大的一个大茶杯,放在小石桌上就给倒出来浓浓的一杯冰凉绿豆汤。
“那你知道跟我一起来的吴大娘,现在在何处吗?”
要是知道这里也确认,新糯就不推荐吴大娘去做刑审的婆子了。
“跟小姐一起来的吴姐姐啊,她在府衙外西北处的大牢呢。吴姐姐的活计比老奴这里清闲,小姐尽管放心。”
新糯喝了一大口绿豆汤,心道果然如今能做下人做到主人身边的,都是人精,她还什么都没说呢,人家就已经把自己所想猜的差不多了。
“有冰吗?”新糯问道。
大娘笑道:“有。”
然后去边上的小屋子里端出来一碗捶捣得细细的冰沙,新糯看了她一眼,问道:“大娘怎么称呼?”
这样细心有眼色的人,绝对是人才啊。
“不敢当,”大娘低头施礼,道:“小姐称老奴一声赵平家的就是了。”
“赵大娘,”新糯点了点头。这位大娘可能更看重夫家。
“赵大娘,可有牛乳?”
赵大娘谦逊地低着头,回道:“没有牛乳,倒是有些葡萄干,小姐可要?”
“嗯,来点吧。”
葡萄干绿豆冰沙没有牛乳绿豆冰好吃,新糯只吃了大半碗。
夏日的午后很是燥热,但午睡醒来吃一碗绿豆冰,由内到外的沁凉感十分解暑。
刚把冰碗推到一边,就见一个班头身后跟着两个捕头走来,三人手上都抱着一叠叠的案卷。
见院子里有人,他们直接就进来了。
班头认识新糯,见礼道:“新姑娘,这是大人要的这两年京城人命案的卷宗。”
新糯点点头,指着石桌上的空位道:“放下吧,等会儿大人醒了我给他送去。”
班头依言放了上去,随即后退一步,从袖口里抽出来一张银票,低声道:“这是上午那场斗殴案被关在牢里那方家里人送来的打点,新姑娘瞧,这怎么处置。”
什么怎么处置?
这班头是在通过她试探楚卫的态度吧。
若是上面的人收了,底下的人也能多多少少喝点肉汤。
但新糯不理解的是,她也不过是今天才来的人,这些人是怎么肯定她的态度能代表楚卫的态度,或者她有这个资格去询问楚大人呢?
新糯看了眼那张轻飘飘的银票,道:“放这儿吧,待会儿大人醒来,我问问。”
班头立刻满脸堆笑,“劳烦新姑娘了。不过那双鱼帮的都是可怜人,据说被关押起来的这几个,还有一场事关双鱼帮地盘的要务得参加呢。”
言外之意,若不是看他们可怜,他也不会管这个闲事。
新糯点头摆手,让他们出去。
心里却在想,回去后要不要跟爷爷说一声。
毕竟前些天爷爷还请她去给双鱼帮助力呢,现在双鱼帮的要员都被关到牢里,自己知道了也不跟爷爷说一声不太好吧。
后面吱呀一声门响,新糯回头,看向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午睡醒来的楚卫,“快来吃绿豆冰沙。”
院子里的说话声将另外房间的张枯几人也吵醒了,很快小小的石桌边便围着一圈吃冰沙的人。
赵大娘忙得没时间做针线活了,一会儿需要拿冰一会儿需要拿垂的。
新糯和楚卫坐在边上的海棠树荫下,看着那个几个能吃的手下,都有些替楚卫发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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