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苟岸厉这边,为了诱敌,带的兵马也才一个旅,五千多人而已。他心里稍有疑惑,为什么这么大的兵力优势,对面将领居然不敢强攻?
随即也没多想,立即命人砍伐树木,堵塞渡口和桥头,随后全军准备往谷城方向撤退,自己亲自带一营人马断后。
不过才走了没多久,就遇到从后方风尘仆仆来的传令兵,带来谷城被占的消息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,苟岸厉冷汗直冒,“谷城在我们西面四五十里,骑兵几个时辰就能到,尹鹤肯定会派人向我们报警的。”
副将也反应过来:“可现在一夜过去了,也没人来……”
“快撤!全军往南跑,去告诉全军小心遇伏!”尹鹤急匆匆道,随即立即带人往南面赶。
才出城没多久,大道边遇到满身血污的士兵向他哭诉:“将军,我们被伏击了,城南二十里的寺南庄,豫军在那伏击我们,从西面来的。”
苟岸厉脸色一沉,满脸的胡子颤抖,“还是晚了!”
众多手都惊慌起来,“将军怎么办,我们要不要绕开南……”
苟岸厉犹豫一下,立即坚定起来:“不行,大道就两条,一条在西面去不了,谷城已经被豫军占了,往南这条必须冲过去,走小道马跑不开,咱们迟早被追上!
兄弟们,要活就往南,冲出一条道,不然北面和西面都是豫兵,咱们迟早被围困死。”
众人见主将这么说,逐渐开始镇定下来。
苟岸厉下令道:“立即往南驰援。”
随后他亲自带队往南疾驰而去。
远处大道上,众多尘土冲天而起,喊杀声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听见,村庄北面的出口是一处平坦平地,周围是大量麦田。
大量豫国骑兵在麦田中已经团团把唐军围在正中,喊杀声隔着老远也能听到,外围大量骑兵正围着正中的唐军放箭,内层是不少豫国骑兵和步兵团团将唐军围住。
众多豫军士兵正在呼喊着围困唐军,装备薄弱的游骑在外围,围成两层的巨大圆阵,中间一圈步兵和重骑兵几乎不动,死死堵住里面的唐军,外围游骑不断移动放箭。
苟岸厉手握长矛,高声道:“兄弟们,冲过去还有一条活路,冲啊!”
随后直接带着数百人冲向对方大阵,甲胄精良的重骑兵从百步外冲向外围豫军轻骑。
一时间,人马嘶鸣,尘土飞扬,苟岸厉夹击马肚,不断提速,耳边风声呼啸,马蹄声隆隆作响,一矛借着惯性直接贯穿对方胸膛,血液飞洒,风中血腥愈发浓烈,惊恐的豫国骑兵一声惨叫被刺于马下,扑通一声砸向后方。
随即立刻苟岸厉一声怒喝,长矛一抖,又将另外一人拍下马,马蹄很快无情地踩踏过去,哀嚎惨叫瞬间淹没在马蹄声中。
外围豫军对他们的出现毫无准备,猝不及防之下阵脚大乱,紧随苟岸厉之后的骑兵陆续冲进来,接连将来不及反应的豫军轻骑刺落马下,惨叫连连。
豫军包围圈外围东北角顿时人仰马翻,乱成一团。
苟岸厉冲出几十步,立即调转马头率领众人又冲回来,外围轻骑已经被杀开一个缺口,这次直接冲向里面的重骑兵和步兵。
这些豫国重骑和步兵正向内围困防御中间的唐军,突然被背后袭击,一时间反应不过来,被杀得措手不及。
苟岸厉借着快马轻松刺穿一名豫军的甲胄,将长矛插入他的喉咙,随后立即撒手,以免自己被巨大力道反冲下马,随即抽出腰间环首刀,一刀砍向前方一名豫国步兵的后脑。
苟岸厉一面和众人往前砍杀,一面大声喊道:“兄弟们!援军到了,往外冲,往某这边冲!”
被围困在大阵中的唐军听到声音,看到援军,也军心大震,死命往外杀,两面合击,中间的豫军被不断挤压,战马嘶鸣着被挤倒射倒,随后如同肉酱一般被挤压,浓稠血液如水流一般从人缝中流淌出来,中间的士兵哀嚎求救但无济于事,很快被砍倒剁死。
两面夹击的西北角,成了绞肉机一般的地狱。
很快,里面的唐军满身血污匆匆爬过尸墙,周围的豫军被杀得暂时退后不敢上前。
苟岸厉立即令人下马扒开尸堆让开条路,让里面的人出来。
才一刻钟左右,坐镇后方的豫国将领已经做出反应,外围的亲兵着急大吼:“将军快走!豫国援军来了!”
苟岸厉抬头,看到东北面灰尘漫天,脚下大地震动越来越大,又看还有二三百人没从豫军包围大阵中冲出来,一咬牙道:“走!立即往南撤!”
大量唐军士兵纷纷往南逃,放弃与豫国交战接触,很快北面麦田中又冲过来数百豫国骑兵,堵上了军阵缺口。
远远的,苟岸厉听到有将士哭喊着让自己不要放弃他们,他心里非常难受,却毫无办法,只能眼睁睁看着东北面增援过来的豫国骑兵把冲开的缺口重新堵上。
那些没逃出来,被豫军团团围住的人下场如何,他都不用去想……
随着往外冲锋,距离村庄越来越远,视野逐渐开阔,苟岸厉看到远处村外山坡上大量旗帜飘扬,看不到边的豫国军队伫立在那,似乎在讥讽地看着他们狼狈逃亡……
满身血污的苟岸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却也毫无办法,贼人兵力远超出他们,而且对方主将行动果断,连夜抄了他们的后路设伏。
傍晚,当苟岸厉带着满身血污疲惫带着残兵奔逃回伊阙关下唐军大营时,王镡亲自来迎接他,苟岸厉却长跪不起,涕泗纵横。
“圣上,末将辜负了圣上,五千儿郎,末将只带回来两千余人,剩下的要么逃散,要么被豫军俘杀,请圣上责罚!”苟岸厉说着单膝跪地。
王镡伸手扶起他:“罪不在你,是朕失算了,豫军拿下谷城之后,没有继续追击尹鹤所部,我就该想到他们可能是去截断你们后路了,虽然派了信使,但还是晚了一步。
魏华是个会打仗的人,知道与其伤人五指,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。他放弃往南追击尹鹤,而是直接连夜向东去抄你们的后路,也另一路大军合兵,企图围歼你们。
你能把人带出来已经做得很不错了,之前还日夜担忧你们全军覆没。”
王镡叹口气,这次损失确实大,魏华是个很懂打仗的人,没有乘胜往南追击尹鹤而是向东集中优势兵力意图歼灭苟岸厉部,这一手着实是好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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