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壮立刻恼怒:“混账话,家里丢了少爷,你还在这里说无事,岂有此理。”
李肇基搀扶住了陈子壮,他虽然不了解陈家的事,但见管家唯唯诺诺的不敢说实话,便是猜到了七八分。他主动问道:“你家四少爷可是外出了,留宿何地?”
“这......傍晚的时候,老爷在花厅招待时,四爷非要去瞧热闹,大爷不许,小的也怕他扰了您的事,就拦住了。四爷发了脾气,就要出去,小的只能给他开门......。”管家小心说道。
李肇基说:“说实话,你家四爷到底该在哪里,这里可是收到了强人的勒索信,说是不给钱就要撕票。”
李肇基这一吓唬,管家登时不敢隐瞒了,说道:“不能够了,四爷应该在玉香楼,怎么会招惹上强人?”
“滚!”陈子壮一听玉香楼三个字,脸色大变,因为那是城里的妓院。
若说妓院,陈子壮年轻时也去过,哪怕是老了,也与名伶之流有所来往,但那是风雅场所,岂是男盗女娼的地方,玉香楼却是正儿八经的嫖宿之地。
“老爷,那四爷......。”管家吓的摔在地上,急忙问道。
李肇基呵呵一笑:“你家四爷无事,此时或许在玉香楼逍遥呢,你去把他找来,你家老爷有要事安排。”
管家这个时候,才知道中了李肇基的计,他连滚带爬的去了。
陈子壮气的拍打桌子:“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,出了这等逆子。”
李肇基却是满不在乎:“男人嘛,谁还没干过出格的事。经历些事情,也就好了。”
眼见陈子壮怒气难消,他说道:“陈老爷放心把怀玉交给我,跟我一出海,别说女人,连母羊都见不到,好色这个习惯,我能给他改过来。而且,这里听到的事,我也不会出去说的,这一点您放心。”
陈子壮听到李肇基这样说,多少有些宽心。
不多时,惊骇满脸的陈怀玉进来了,被自己的父亲抓包,陈怀玉害怕的要死,当即跪在了陈子壮面前,认错道歉。
陈子壮不愿与他多说,直接告知其自己的安排。
“原以为出海是辛苦事,为父还心疼你,想着过些时日你再去,现在看来,你在家中也是不务正业,不如今晚就跟着肇基走吧,在他身边多多历练,改改一身的臭毛病。”陈子壮最后说道。
陈怀玉脸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掉落,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出去嫖宿一个晚上,就莫名被扔给一个掌柜的差遣,就算这个李肇基在广州也很有些名声,他堂堂郭家嫡子,又如何能受这等委屈,更不要说,自己被抓包,就是李肇基导致的。
“爹爹,他就是个走海的海狗子,我是您的儿子,怎么受他的差遣。”陈怀玉大声申辩说。
陈子壮却有办法整治自己的儿子,他说道:“好,你既然不愿经理家的买卖,从今日起,跟着你兄长读书,一时不得离开他身边,睡也要睡在他的书房里。”
显然这一招是奏效的,陈怀玉立刻不敢说不去了,他眼睛咕噜一转,又说:“爹爹,就算要走,也不能现在走。”
“为何?”陈子壮问。
陈怀玉说:“若是现在就北上福建买行水旗,是伤害大家伙的利益,不知要损失多少啊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道理,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,为父心思定了,你母亲和你兄长,也保不住你。”陈子壮说道。
陈怀玉连忙解释:“爹爹,儿子不是拖延时间,是真心这么想的,您想,若是此时去买行水旗,岂不是直接告诉郑家,咱们广东的士绅要去长崎做买卖,而现在广州市场上丝票价格起伏事闹的沸沸扬扬,郑家人手眼通天,早就知道了。
他们有了心理准备,当如何?”
李肇基呵呵一笑,对陈怀玉多了几分兴趣,这个家伙,确实有点商业头脑。
正如陈怀玉所说,郑家若是确定广东士绅要去长崎买卖,必定提前准备,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筹款买入春丝,然后立刻赶往长崎,把春丝交易的时间提前,把最赚钱的第一批生丝买卖拿下来,等广东的船到了,江南、闽浙的生丝也就到了,甚至荷兰人也把生丝运过去了,利润必定是要大降的。
而陈怀玉也把这些话说给了陈子壮,陈子壮看向李肇基,李肇基说:“四公子当真了不起,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疏漏,佩服,佩服。”
“那是,我郭怀玉世家子弟,见识又岂是你这个草莽之人可比拟的。”陈怀玉不屑说道。
陈子壮却说:“即便如此,你今晚也要随肇基去,去往长崎的贸易不办理完,你休要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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