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柳倾城果然叫炖了鸡汤来,端了进到莫寒屋内,却见他早已卧榻沉眠。
柳倾城瞧他睡得香甜,也没再忍心叫他起来。
自去将鸡汤送还给厨房,并嘱咐待莫寒醒来,再端了来引他喝下。
只莫寒黑甜一觉,也不知睡了多久。该是几日几夜的奔波,还有外出与这黑风帮众斗了半日的法,自然也甚是疲乏。
于是醒来时,走到窗户边,瞧外面竟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。莫寒精神大好,这时屋门开了。进来的是柳倾城,见莫寒站在窗边,便冲他笑道:“原来你醒了,你这一觉可睡得沉了。快点梳洗梳洗,我去让厨房备汤去。”
莫寒答应了“是”,遂去端盆洗脸。
很快,小二端来木盘儿,将里面的汤菜罗列在桌,柳倾城进屋来与莫寒一同用饭。
莫寒笑着说:“难为你费心了。”
柳倾城用那汤匙舀了几匙子鸡汤到莫寒碗里,回道:“正是让你吃饱喝足了,晚上好出去呢。”
莫寒指着窗外道:“这还下着雨呢,如何能出去?”
柳倾城笑道:“正是这样才有趣呢。况且这雨并不算大,我又刚刚去借了客栈里的伞,特去不远的铺子里面买了一把顶大的天青色油纸伞。一会儿咱俩撑着这伞出去走走,岂不好?”
莫寒噗嗤一笑,道:“你这哪里是让我出去查探,分明就是出去赏玩游逛的是吧。”
柳倾城笑道:“我瞧这雨下至一半,就该晴了。雨过天晴,外出走走,心情必然大好。再去办正事,定能事半功倍。”
莫寒笑道:“你这张巧嘴,明明是想偷个懒儿,却编出这样巧的借由来。当我纵了你了不成?倘若来人到这里通报,你我都不在,可怎么处?”
柳倾城道:“我们不在这里,自然就是出去了。且就在大街上走路,那些个捕快难道就找不着了不成?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就别在七雀门混日子了,早点退出去了方罢。”
莫寒又笑了一回,直直欢喜不尽。却从没想至柳倾城如此风趣,二人再说笑几句。用了饭,请小二上来收了碗筷。
便自去柳倾城的房内拿了天青色油纸伞下楼出去了。楼外细雨绵绵,且雨势不大,撑起伞来,两个人共用一把,极为便宜。
莫寒握住伞,柳倾城随在一边。近在咫尺之间,莫寒细眼瞧到,柳倾城换了葱绿色衣袂,青缎掐牙布裳。又有粉妆含羞面颊,晕晕耳垂白里透红。高跷鼻尖,薄唇微抿,越发陶醉了。
莫寒移见她靠外伞沿上有雨水滑落,便朝她说道:“倾城,你往里站些,仔细被水淋湿了你这新衣裳。”
柳倾城这才往里挪了二寸,又笑嗔他道:“亏你才识得我换了新衣裳。”
莫寒笑道:“你这衣服与来时多穿的那一件颜色出入不大,若不近看,委实难以察觉。你就不要责怪于我了。”
二人离得这样近,出一口气,说上几个字,都反较平日大为不同。柳倾城听莫寒这句,已是满脸晕红,这会子却又怪道:“非得要离得这般近,你才识得我!可见你不上心,我可不高兴了!”
莫寒见柳倾城可谓我见犹怜,娇嗔羞怪真是尽显女儿情。莫寒不由得骨酥肠软,只道:“我再不敢的了,日后必然倍加留意。”
这街上虽是秋雨绵绵,却也见人来人去。天色也不再灰朦,逛了一会子,都渐渐晴了。
只见街上的人又慢慢多了起来。二人来至月泉河边,那河内的扁扁小舟上站着扶扇吟诗的公子,与同窗挚友对坐吃酒。甚是风雅高洁。
莫寒不由得十分向往,又见有青白红袖女子成双笑谈在河桥之上,笑魇如花,真个动人心魄。
又瞧河边柳荫下,桥头岸沿处,皆有人挂起灯笼,还摆起摊位,罗列书画纸扇水仙盆栽。
还见那河西高墙前搭了一座戏台子,上有花旦小生,并一应戏服妆奁,甚是齐备。
莫寒瞧得怪奇,便收了伞,问柳倾城道:“这些到底是在做什么?”
柳倾城道:“你难道不知今日是什么节日?”
莫寒惊道:“节日?过节么。”
柳倾城笑道:“今日乃八月十五,你说过不过节!”
莫寒大喜,忙道:“原来是中秋佳节,那这些是要...”
柳倾城道:“闻得客栈里的人说,今晚若天晴,便是佳节烟火盛会。每年皆有,可巧被咱们两赶上了。”
莫寒笑道:“那可太好了。既如此,咱俩去瞧他们做什么吧。”
柳倾城欣然应诺,二人去了那桥下找船公乘船,游览河边风色。船檐上又勾挂着各色灯笼,红黄绿紫俱全。
柳倾城诗兴大发,忽令船公备上一副砚台,一卷白纸,一支墨笔。莫寒见状,忙坐下来替她研磨,又笑向她道:“倾城,你可也要作诗了?向来闻你颇有学问,只不知如今怎样?”
柳倾城道:“你再取笑,我可就不作了。”
莫寒忙说:“别呀,我不过夸赞你一句,哪能算得取笑呢。”
柳倾城提笔沾墨,口内说道:“若这诗做的不好了,岂不有负你的美誉?那时你可有的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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