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老三还是摇头不答应,公孙略道:“这已是老夫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,老夫是在拿女儿在跟你赌!你还不受用!如此,也只好刀兵相见了!”
说毕,就此举起袖手,左右四面的府兵都持刀作势,怒目圆瞪。
尤老三见这阵势,便有些许犹豫。想着这老儿说来就来,倘若将他惹急了,必定要翻墙不留情面的。
于是便叫停众人,又正对着公孙略道:“既如此,就依你也罢。让倾城先走,然后我兄弟们也都走,我留下怎样!”
公孙略道:“你这样我可吃亏了。也罢,如此也行。”
榆树命院护押着柳倾城进了花轿,然后命府兵让开道路,为黑风帮众腾地方。那一众黑衣纷纷走下石阶,却都不肯离开,只是半跪着身子,朝尤老三说:“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丢下大哥,要生一起生,要死一起死!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!”
尤老三骂道:“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,让你们走还不走!等着做别人的刀下鬼呀!你们不用担心我,我尤老三生于天地之间,从来都是光明磊落,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况且俺手上还有一张大牌呢!”
众人听了这话还是不肯撂开手。尤老三厉喝再四,才赶他们抬着花轿走开,临去时尤老三还说:“记得好生照看我的倾城,俺还要和她成亲的,哈哈哈!”
众人诺诺应下,但一个个都满含泪光。
尤老三见他们一个个都走了,也叹了口气道:“若真是这样,那才好呢。”
被他押在身前的公孙紫忽然冷笑道:“想不到尤三爷还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!只可惜我爹爹糊涂,竟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。”
尤老三道:“你别哄我,我告诉你,你爹才不会放过我呢。但是他也不能不顾全你,纵然如此,我就是死,也要拉个陪葬的!”
公孙略道:“尤三,你看你的兄弟们已经走远了,是时候该放开我女儿了吧。”
尤老三道:“不成!他们虽然走远了,但是还没出城。纵然是出了城,也定是还没有走远。若是现在放开你女儿,你的那伙府兵可不就赶上去拿住了?须得等到拿无可拿之时,才能安心放人!而且你们还要放我出城,再给我准备一匹快马,我放了人就可以乘马而逃!”
邹吉啐了口道:“滚犊子!尤老三,我告诉你,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!现在你是一个人,我们这里好几百号,整个伏羲城里的守军也要成千上万。城主是给你留些体面,才没有下达死令,不然你不但性命不保,还必将身败名裂!”
尤老三冷道:“我都性命不保了,还管别的?你们若依着我便罢。若不依我,我只要轻轻一扭,公孙小姐可就活不长了!你们若想硬夺,哪怕是你邹吉,那便瞧瞧是你身子够灵活,还是我手指头够灵活!”
一面说着,一只手已伸到公孙紫的脖子边上,好似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小命。
公孙略瞧到后忙说:“三爷莫冲动,有事好商量,你要如何老夫都依你。只要你能放了我女儿,一切都好说!”
尤老三怒道:“那就别废话了,赶紧安排吧。”
公孙略便命小厮去准备快马,又令府兵后撤许步。反观邹吉却是恨得牙痒痒,却也无可奈何。瞧着公孙紫满脸痛苦之色,自己却无能为力,若不是需存些薄面,定然是要暴跳如雷,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救人。
俄顷,便有小厮牵一匹灰纹烈马走来,那公孙略见到之后,只朝尤老三说:“尤长老,你看马也给你备好了,是不是....”
尤老三道:“是什么是!还得等一会儿,等我弟兄们和倾城都安全了才可以。”
邹吉只是要奔过去,已被公孙略拉扯住了好几次。尤老三观之笑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你们如此不待见我,为我张罗,却还心存芥蒂,算计于我是何道理?眼下落得这么个局面,也是你们自找的,又能怨得了谁!”
说得公孙略垂头不语,邹吉纵然想说,想到他的话虽粗鄙不堪,却也合乎道理。公孙小姐落到这个境地,也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。
由是越发自责起来,也不敢多话。
众人也只得等候,那尤老三挟持着公孙紫,自然是半点也不敢松弛。只瞧那邹吉双目死死盯着自己,似是要将自己吃掉一般。尤三虽是嘴硬,心里却也生惧,不敢懈怠。
长夜难明,城内家家灯火渐少。公孙府前前后后紧绷高弦,无声胜有声。
公孙略几次催促,尤三就是不答应,不肯放开公孙紫。邹吉没法忍耐,跳起脚来说:“也该是时候了,你还要耗到几时几刻!”
尤老三瞧这月色浓重,也觉着可以放人逃走了,正要说话。却突闻远外一阵声音传来,众人仔细看时,竟是一黑衣小子,喘吁吁奔了过来,原来竟是黑风帮的弟子,尤三更是睁目视之,将他拉住道:“不是叫你们躲得远远的,你怎么返回此处?”
那小子道:“大哥不好了!柳倾城跑了!”
此话一出,众人皆怔。尤老三赶忙问道:“跑了?你胡说什么!”
那小子道:“小弟真没胡说,真的不见了!”
尤老三急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么!这百来号人竟看不住一个女子?纵然她会些武功,也难逃得脱啊!”
那小子道:“大哥,她有帮手!我们抬那花轿至城外三十里处,正欲暂歇片刻,就见十数位白衣出现。弟兄们都顾着与他们争斗,却哪里知道还有高人在后,趁我们不备之时,就将柳倾城给救出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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