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道完,就听高婉忽道一声:“且住且住!”
天寿忙朝她看去,并问:“怎么了?”
只见高婉低着头,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天寿这边,手里竟拿着两把锁钥。锁钥上还粘着米饭与菜叶,天寿便指着高婉手里的饭碗惊声说道:“这是从那冷饭里面掏出来的?”
高婉忙招手示意低声,并朝他说:“不错,你且去拿过你的饭来,指不定里面会有什么。”
天寿会意,忙起身走到铁门边蹲下来端起饭碗,再走回到墙边坐下,将米饭倒在地上。却并没发现锁钥,只是见到一卷纸条。天寿很是诧异,那高婉喜道:“是了,我这有了两把,你那边也无需有。你只看那纸上写的是什么?”
天寿忙捻起那纸条,慢慢摊开一看。上写:“今夜亥时行动!”
天寿览罢大喜,忙走到高婉身边,将纸条伸递给她,叫她来看。高婉接过瞧了一瞧,把眉头一皱,半字不语。
天寿好奇问道:“你怎么这个样儿了?难道吓傻了不成?”
高婉嗔他道:“什么时候了,你还打趣人!”
天寿道:“我哪儿打趣了,你到底怎么了?”
高婉道:“难道你真打算照这纸条之上所说,晚亥时越狱不成?”
天寿道:“不然咧,这可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。我反正是不想在这待,一时一刻我都待不下去!”
高婉道:“你先别急着出去,分辨清楚了再定也不迟。”
天寿指着高婉手中的锁钥道:“这还不够清楚呀,把这玩意儿都送来了。摆明了就是要救咱们出去呀!”
高婉道:“那我且问你,你打算如何出去?”
天寿道:“那还用问?直接开锁出牢门呀。”
高婉道:“出去之后呢,你要如何?”
天寿道:“直接杀出坛牢呗。”
见高婉白着眼儿,他便说:“不过也不能这么莽撞,且先慢慢地探路,总有机会溜出去的。而且咱们晚些走,那些狱卒们都睡了,神不知鬼不觉的,更加容易些。”
高婉冷笑道:“那你瞧你手上信条所写的,亥时行动!那时夜不深不浅的,如何出去!”
天寿皱眉道:“兴许是有别的安排,到时会有人进来接应也不定。”
高婉道:“既是有人接应,何必又要给我们锁钥与纸条?人都来了,不能自己给我们开锁,还需要通知我们亥时出发?这不是画蛇添足么!”
天寿晃了晃脑袋说:“我不想那么多,反正这是咱们唯一的一次机会。不管他们如何安排,总之能救咱们出去即可。”
高婉摇头道:“越是这等时候,越是不能大意。他们也许并非真意,另有所图也未可知。”
天寿急道:“只要救咱们出去,别有所图也不在乎呀。”
高婉道:“你清醒一些好不好!这些根本没有把握的事,怎可轻率而为!”
天寿道:“你才是不清醒,这还有三个多时辰就要到亥时了。照你这么说来,打算不动如山?”
高婉道:“相机而动,能动再动。”
天寿冷笑道:“如何相机而动?既是叫我们亥时行动,到那时肯定一切如常。我们须得自行开锁,并不会有人接应。那又当如何?”
高婉沉吟片刻,道:“总之,不可莽撞,容我思量一二。”
天寿只十分不屑,心里暗想她就是这个谨小慎微的毛病以致坐失良机,自己可不会似她那般。到那时若她犹豫不决,宁可打昏了她也要出去。
又一思转,那锁钥在她手上,自己并不能做什么。到时候是走是留全凭她做主,自己却是寸步不能移,这可就难办了。
便想着如何将那锁钥哄骗过来。见那高婉靠墙沉思,眉心紧皱,天寿便大不乐业,也靠在墙上,朝她温声细语地说:“高姑娘,高奶奶!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,本天寿这辈子没求过别人,你是第一个!你若依我的话,顺了我的心。出去以后本天寿为你当牛做马都使得,有什么事儿但凭你吩咐可成?”
高婉却并不理睬,只顾着自己神思。天寿见她并未作答,心中更是不乐,却也无可奈何。这高婉性子倔强,且心机深重,自己一介莽夫,在外面或可以蛮力与之争持。在这里头却半点奈何不得她,此时更是心急如火,左右不决。
渐渐地,又过了一个多时辰,距离亥时不足两个时辰。高婉还是独自思忖,对天寿不理不睬的,不论他好话说尽,恶语相向,总是半点效用俱无。
慢慢地,天寿也低下头坐着发呆。一个时辰又过去了,这时候已到了决断之时,而那天寿却怏怏打睡。
高婉忽道一句:“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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