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寂人看素鹤面露迟疑,疑惑道:“连你也没有看到他的面目?”
素鹤道:“可不是,咱们先不说这些。你身上的伤,也得回去让前辈处理下。
可别留下什么隐患,到那时可就不美了。”说罢,轻推邹寂人肩头,让他赶紧回去,甭操那么宽的心。
邹寂人低眸看看自己身上的伤,登时笑道:“多大点的事儿,不打紧。”
他嘴上如此说到,心里却别不是一番滋味。同样都是替人卖命,怎么前后差距就那么大?
难道真是自己以前眼瞎,看错了人?
“小心。”
“多谢!”
素鹤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,打趣道:“想什么,这么入神?前面有坑你都没发现,是怕伤轻了前辈不给治?”
邹寂人臊的两耳发红,顿时有些不自然摸了摸后脑勺,道:“没什么,对了,前辈和云兄他们那边有结果吗?”
他并没回答,而是选择岔开话题。怎么能让素鹤知晓自己在拿他和林卯做比较?说出去,也实在不好听。
倒不如两人聊点其他的,也省去一路的尴尬。
素鹤并没有对他穷追猛打,而是边走边道:“两边皆无所获。
嗯?你这边如何?”
邹寂人抬眸,斜了他一眼,倏然正色道:“不瞒你说,我这儿还真有一点消息。”
“哦?”
“是,我之前向附近的仙者打听,都说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事发生。
但因为此地比不得其他村庄灵气充沛,居住者皆不是很集中,比较分散,我又往其他地方走了走。
直到走到与小周庄交界处时,才发现还有两户零散的仙者。
遂上前打听,才知一户已经搬走。”
“搬走?”乍听两字,素鹤顿时脚步变沉,不自觉放慢下来。
“不错,上去打听才知道事发当天晚上,搬走那户仙者到湖边散步,却发现湖中的鱼虾不知何故,漂满整个湖面。
仙者心善,见到这场面当时也未做他想,就把湖里鱼虾都打捞上来打算埋掉。结果往对岸走时,发现还有走兽也死在岸边,索性拖一并回来。
本来,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。坏就坏在,当时搬运时仙者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枝戳破了一只鱼肚。
据那位留下的仙者回忆,他那位老邻居说,鱼肚破后,流出来的并非鱼肠,而是很多细小的黑虫。
那仙者当时以为是天气炎热,所以鱼虾腐烂的快,在半信半疑试着戳破其他的鱼肚后,却吓的面色如土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所有鱼肚里面涌出的都是细小黑虫,便是那些虾,看着个头不大,扯下虾头,结果与鱼并无二至。
仙者不死心,又将走兽剖腹取看,比之鱼虾更为骇人。
于是仙者在匆匆掩埋后,便去和邻居说,天灾将至,他要远出避祸,也嘱咐邻居赶紧离开。”
“那……留下的仙者,他是如何看待此事?”
是出反常必有妖,既然已经告知却还选择留下,不是无知便是有大才。
邹寂人一看素鹤的反应,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道:“起初我也和你是一个看法,心想仙者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。
后来和他聊了会儿,才晓得不是他有大才,而是他觉得没什么。左右就是几只虫子,无需自己吓自己。
那邻居搬走,他还觉得人越修越回去了,直修的胆小如鼠。”
“虫子?”
“是,我觉得事出必有因。无缘无故,鱼虾不会成群暴毙。那些死在岸边的走兽,想来便是因为喝了湖中的水才落得如此。”
素鹤吁出一口浊气,蹙眉看着头顶上日头,道:“你有去湖边查过吗?”
“有,只不过湖水现在没有任何异常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我往林间捉来野鸟、兔子试水,喝下皆是无恙。又捕了一袋青.蛙倒入湖中,也是活蹦乱跳。”
“看来,是痕迹被抹除,一切恢复正常了。”
“不错,我也是如此认为。另外,为了确认此事真假,我找到仙者埋尸鱼虾的地方。
奇怪的是,那些鱼虾至今并没有腐烂发愁,而且各方面看都很新鲜。那些虫子,实在不像因天气炎热滋生出来的。”
素鹤听罢,渐渐陷入沉思。许久,才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邹寂人点头,道:“还有一事,叁居.墨如渊到来时,曾有一条黑影遁走。
我本欲追,无奈让蒙面人绊住。后面再想追,却失了那黑影的气息。”
“墨如渊?”
邹寂人忽见素鹤微微惊愕的样子,登时失笑道:“是啊,此人乃是春秋翰墨三杰之一。只因性子过于不好相处,是故很少在欲海天走动。
但凡他出现,十之**定是背着秋水无痕偷溜出来的。”
“你是如何知晓?”素鹤还是有些吃惊,三杰他也听过,像恣无意、诗断肠亦曾有一面之缘。
在他的印象里,剩下一杰至少该是如前两位一般。
怎么也没料到,会是如此火爆的性子。
邹寂人讪讪道:“你也清楚我以前是干什么的,自然对各派的事多少有几分留心。”
“倒是如此,那黑影,你瞧出什么问题了?”
“我在他的身上,感受到了那些鱼虾身上相同的气息。”
“你的意思?那可能是真凶?”要是如此,那蒙面的目的就很明显,而他出手漫不经心便有了合适的解释。
只不过,以蒙面人的修为。所展现亦只是区区一角,这样的人物?倏然,他想到了一个人,此人也是已驱虫为特征。
如果是他,素鹤毫不怀疑他的能力。然而,真相真有如此简单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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