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鹤与云行雨并列而坐,看着缺云子削槐尹。同样的热闹,却是看出不同的味道。
至于到底是什么,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,旁人自是无从知晓。
缺云子把槐尹给削的五六不认后,才终于肯放他一马。当然,也不是看他表现好。
而是素鹤如此短时间即上楼,必然有要事和大家相商。敲打这种事,到位即可,没必要揪着不放。
槐尹暗自吁了一口长气,眼前的这关可算蒙混过去。
遂仍如旧时熟络,自己找了位置坐下。
“说吧,你小子放着饭不吃,跑上来有什么紧要事?”缺云子卷起衣袖,抱起一脚搁在腿上,垂眸欣赏自己的草鞋。
虽然很“清凉”,可这是仙草织就又舒服又那啥。好吧,其实就是他穿不惯布的。
素鹤掩袖轻咳,缓解自己的走神,道:“前辈慧眼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
我来,是为了两件事。”
“哪两件?”
话音一落,莫说缺云子疑惑,便是云行雨也抬起头,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素鹤身上。
“一是蒙面人,此人修为深不可测。以交手的情况来看,只怕是敌非友。”
“什么蒙面人?老头子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?”是他想错了吗?
顿时,悄然和云行雨照了眼神。
云行雨微微垂眸,大意先听素鹤接下来怎么说,再作判断不迟。
缺云子缓缓的将心收回腔子,继续抠他的鸡窝头。
素鹤道:“以此人修为,再加上寂人自小周庄北面得到的线索,小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。”
“打住。”缺云子突然伸手让素鹤先停下,道:“老头子晓得你的意思,只是寂人在北面发现了什么,让你有这种猜测?”
“事情是这样……”
既然缺云子问起,素鹤便把邹寂人探听到的消息,一五一十说与众人听。
缺云子听罢,登时沉默不语。
只道,怕什么来什么。
屋内气氛,也瞬间升至微妙。
云行雨难得主动开口,不紧不慢道:“一切虽然很合理,然无实证,终不过猜测。
难道,你要以此说服勇王?”
素鹤缓缓摇头,道:“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,且不说此事。若猜测属实,想要擒住也非易事。”
“你打算如何解决?”缺云子沉默半晌,终是面露凝重。
“暂时没有。”
槐尹眉眼微转,露出一丝友好,道:“不如且看看大殿下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,瑞锦宫扣人也不能一直扣下去,否则疏星楼那边他无法交代。
说穿了,他就算以保护证人名头,也不能拘上轻尘一辈子,这事情咱们急,怕是有人比咱们更急。”
邹寂人听到他这话,顿时目光把所有人都罗列至眼底,随即低头扒菜扒饭,闭口不谈一句。
云行雨、缺云子皆是听后不语,碎玉人一看这情况,忙跳出来道:“对啊,坏人虽然坏,可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。
不管怎样,浥姐姐目前至少是安全的。”
尽管她不晓得这屋子里的男人都打的什么哑迷,但私心驱使,她还是忍不住替槐尹说话。
槐尹也趁势道:“你就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这话,他很明显是奔着素鹤去。毕竟,在场的虽多,然做主的是他。
素鹤沉默良久,终是吁气点头,道:“确实,那我明天再去瑞锦宫一趟。”
槐尹听到素鹤也认可,顿时悬着的心松了不少,起身道:“那就这样定了,我再出去到别的地方打听打听,看有没有能帮上的。”
随后对碎玉人道:“走吧,我的祖宗。”
碎玉人看了眼缺云子,依依不舍道:“爷爷,玉人下次再来看您。”
坦白讲,每次槐尹喊她祖宗时态度都是不咋地。但她次次听着,心里莫名的透着一丝甜。
缺云子点点头,让她尽管去便是。想他了,什么时候来都可以。
待人走远,气息全无时。
缺云子横向素鹤,道:“人都走了,还不直说?”
素鹤怔了片刻,失笑道:“前辈此话,恕小子不懂。”
“……你跟老头子我装糊涂?”
兔崽子,长能耐了……啊?
“真没有,前辈待小子恩重如山,小子岂敢别有心思?”
“滚他娘的犊子,恩重如山个屁。你们这些家伙哪个不是能劈山断岳?山重的恩算啥?移开就是。”缺云子说完这话,胡子都是哆嗦的。
“前辈……”
“说是不是说?”
“真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缺云子没料到自己这般逼迫,素鹤竟然咬定不松口。
不禁大为疑惑,这小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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