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好锅碗瓢盆后,突听屋外传来公孙乱的惊叫声——“不要过来!不要过来!哇!”
吴莫染立时冲出门外,只见堂堂的满阶满境羡渊大教主此刻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被一只乱窜的老鼠吓得也是到处乱窜,这一场景着实滑稽!
如此境界之人竟然会怕一只小小的老鼠,这要是传出去,估计最喜八卦的赤青斋又要收录到9文一本的《武林闲话》当中,题目就叫《荒唐!满阶满境之人竟畏惧老鼠至此!》。
吴莫染敢打包票,这故事要写出来,一定会和著名的《一脚踢出来的独孤半圣!》一样热销,然后成为整个华州孩童的床边读物。
公孙乱突然一个小跳,双手勾住还在暗笑的吴莫染的脖颈,两腿一弯,身子一曲,竟是挂在了他的身上!
吴莫染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耳朵根,因为自己有生之年从未和女子保持如此近的距离,近到可以看到她睫毛的微颤、眼中的倒影、嘴中呵出的如兰香氛、指尖处传来的温热、还有被微风吹拂的额发,之前竟未发现,这小妮子的左眼下竟有一颗泪痣。
“看够了没?”怀中的公孙乱嘟嘴问道。
这一问吓得吴莫染双手高举过顶,昂着通红的脸,目视着夜空说道:“丫头,你、你要减肥了……”
“咦?”公孙乱从吴莫染身上跳将下来,把脸凑到距离他只有五公分的地方问道,“你叫我啥?”
吴莫染自知失态,转脸避开公孙乱凑过来的嘟嘴:“我说的是——呀!头有点晕,许是你太重所致……”
“你、骗、人!”公孙乱手指不断戳着吴莫染,这一教之主竟发起了小姐脾气,“人家体重明明还不满百!”
吴莫染幽幽回道:“嗯……汝甚美,汝之言皆无过矣。”
“说人话。”
“你美你都对。”
“懂事。”
“所以你是迫于她的容貌而妥协,”狄不言猛然插话道,“而并非像坊间所说,是被她的满阶满境所裹挟,对也不对?”
“对……个太阳……”吴莫染脸色微怒地盯着狄不言,“有时候坊间的传闻,不言兄也不妨去稍微相信一下……”
狄不言虽然心里想着——“这人明显是打肿脸充胖子”,嘴里却没有再为难炽烈军少帅,而是让他自顾继续说道——
经过如此一闹,那只老鼠已然不知跑往何处,所以这次当世两大高手的联袂行动宣告全面失败。
公孙乱嘴里对着吴莫染骂骂咧咧,活像个耍泼的顽劣小姐,而吴莫染也任由她口吐芬芳,一来是好男不与女斗,二来是确实忌惮她的境界。
当晚无话。
之后的几日,公孙乱自来熟一般,和吴莫染、长孙元阙两人厮混在一起,一起躺于房顶数星星,一起在临渊园抓萤火虫……
她最喜如数家珍般地说着那些羡渊教中的趣事,什么有个唐姓鉴渊侯经常如厕不带纸、什么右法王陶如海之前是个入赘的妻管严、什么达如渊最怕别人提起他的真实年龄,等等等等……
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里,吴莫染竟是渐渐忘记了自己炽烈军少帅、睿王府亲事都尉、赤青少年榜榜眼的身份,也渐渐忘记了此行的目的,甚至忘记了自己和羡渊教的敌对关系,忘记了公孙乱是个绑架皇子的女匪首。
“原本我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会持续下去,”吴莫染正色道,“直到那天……”
“怎么说?”狄不言见对方神色变得严肃,也不由得挺直身子。
“该来的终是来了……”吴莫染双眼无神地注视着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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