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陵城外,西南五里处,勤王军与齐军已立大寨,此刻在勤王军主将大帐里,众人正在商议如何收复乌陵城。
身躯肥硕的冯遵一身铁甲,右手掐腰、左手按着腰间宝刀,环顾众人说道:“如今蛮军占据乌陵,城内百姓生死不知,我等肩负保境安民的重责,当务之急便是派人潜入城内,查探城中详情,也好为我等下步做打算。”
“冯将军关切城中百姓,实是让人敬佩,只是蛮军立足未稳,我军何不趁夜袭取城门,将城池夺回。”说这话的,不是军中将领,而是乌陵城守魏泱。
冯遵对魏泱还是留有几分薄面的,说道:“魏城守不曾统兵,对这行军作战不甚了解,本将观这蛮军阵势,四门已是严加防范,城墙之上更是三步一岗,更有为数不少的蛮卒巡逻,就算趁夜攀上城墙,但想要袭取城门,那也是难如登天,我军健儿只会徒丧性命而已,倒不如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,摸入城中一探究竟。”
魏泱无话可说,这两军对阵他的确是没经验,寻思片刻,对姜玄北说道:“姜校尉可有何高见?”
姜玄北这时并无良策,趁夜偷袭未尝不可,只是那蛮军便是趁夜袭取的城门,怎会不严加防范,思前想后,冯遵之言才最稳妥。
姜玄北说道:“魏大人稍安,冯将军所说在理,看蛮军阵势,这收复乌陵急不得一时了。”
魏泱闻言点了点头,却沉默不语,又看向亦天航。
亦天航方才便暗自权衡了,如今这攻城的兵力可不算充裕,勤王军冯遵麾下有三千人、姜玄北帐下一千五百人、姜广隶有三百轻骑,是此次收复乌陵的主力,而他手下仅剩一千三百余人,几方兵马加起来不过六千之数。
若是不与擒王寨联合行动,只怕自己这千八百人还没攻上城墙便都英勇就义了。虽说已与姜玄北父子达成共识,但此时姜玄北也不会反对冯遵的安排,毕竟这刀兵之事不是儿戏。
亦天航说道:“兵法有云,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。攻城之法,为不得已。”
帐中众人闻言纷纷点头。
亦天航又说道:“兵法又云,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,倍则分之,敌则能战之。如今不论是从敌我攻守还是双方兵力,我方都是劣势,当以奇谋取城。”
冯遵闻言满脸笑意,赞许地看向亦天航,说道:“亦都尉莫非已有良策?”
“以如今之局势,冯将军所言可谓是最为稳妥的法子,只是我军若无任何行动,城内百姓必会日夜惶恐不安,末将倒有一计,可令百姓安心,蛮军难眠!”亦天航说道。
“哦?久闻亦都尉智勇兼备,快快说来听。”冯遵对亦天航是颇为欣赏的。
“子夜过后,我军与贵军各遣五十健卒去城西山上隐藏,每隔半个时辰擂鼓呐喊佯装攻城,若见城墙火把通明、人头涌动,则息鼓休息,如此反复,令蛮军彻夜忙于戒备,而我军士卒得以充分休整,城内百姓也可得知我大军来援!此乃疲敌之策!”亦天航娓娓道来,听得帐内诸人频频点头。
“好!亦都尉真俊杰也,乌陵遭此大难,有亦都尉在此坐镇,真幸事也!”冯遵拍手称赞道。
姜玄北闻言看向亦天航,又看了看魏泱,生怕这二人被冯遵拉拢过去,姜广隶默不作声,一脸严肃。
当夜,众人按亦天航计谋行事,每隔半个时辰那城西山上便鼓声震天,城内的蛮军均以为齐军、勤王军来攻,一直被折腾到天亮,个个没精打采。
索朗立于城头,凝视着城外不远处的齐军、勤王军大寨,一脸肃然,知是遇到了对手。
如此一连几夜,索朗明知是计,但又不敢托大,万一哪一次是来真的呢?只好次次全军戒备,几千蛮兵已是人人黑着眼圈,耷拉着脑袋。而趁乱潜入城中的勤王军探子早已安然返回大营,将城中情况尽数汇报给了冯遵。
又是一日清晨,蛮将丹巴正在城头上巡视防务,却全然不知有个熟人早已偷偷翻墙进了城。
王家宅邸,堂厅,一人于圆桌前端坐,一女子侧立一旁。
“兄长,这数日来,小妹可是担心的很,生怕兄长出什么意外。”
王兰芷一边给亦天航倒酒一边说道。
亦天航抬头看了看这红着眼眶的妹子,轻叹一声说道:“愚兄也未曾想到,那蛮族竟然翻山越岭、长途奔袭,杀到这乌陵境内,愚兄一时疏忽,竟让蛮族钻了空子,得了城池!还好这支蛮军的主将治军有方,未做那屠城的恶行!”
“兄长有何打算?可有退敌良策?”王兰芷问道。
“虽有计策,但免不了一场厮杀,城中百姓恐怕也要跟着遭殃。”亦天航实话实说。
“只要兄长在,兰芷便安心了。”这佳人轻言细语,是个男人都会泛起强烈的保护欲。
“你安心待在家里,不出数日,愚兄便还你一个太平安稳的乌陵!”
昨日夜里,亦天航趁蛮兵疲惫,率呼隆及几名讨死军的好手翻入城中,趁夜色来到王家,只待时机一到,配合城外大军里应外合,姜广隶想要跟来,又担心冯遵会趁机对姜玄北下手,便作罢。
乌陵城守府。
丹巴刚从城头上回来,一脸憔悴焦急,说道:“首领,这几日折腾,弟兄们已经快要熬不住了,这齐军与擒王寨只击鼓呐喊,却不见人马来攻,众弟兄又不敢放松警惕,再这样下去,我军便不战自败了。”
“丹巴,传令全军,让众弟兄白日里轮番休息,今夜齐军第一通鼓响后,夜袭齐军与擒王寨大营!”索朗眼神坚定地说道。
“是,首领英明,末将这便去传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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