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天航右手低垂、左手捏着长刀刀身,摇摇晃晃勉强站立;索朗一招奔雷式耗费不少内力,有些虚脱乏力,并未着急拔刀。
二人就这么立在了墙头上。
此时身在后军的姜玄北却是大惊失色,好熟悉的剑招!好霸道的刀法!五雷天殛剑!绝刀奔雷式!这两招如同钥匙般打开了姜玄北尘封已久的记忆。
四十年前,姜玄北曾见过这两个令叛军血流成河的杀招!当年使五雷天殛剑的是上清派掌门嫡传大弟子施翊,而使奔雷势的便是绝刀门的掌门赵无锋,二人并肩作战、纵横沙场,助安西勤王军杀敌无数!只是后来这两套绝学都失传了。
姜玄北的心绪被嘈杂的厮杀声拉了回来,暗道:“天势四象剑不是失传了吗?怎会在此地重现?!绝刀门刚刚寻回了绝刀九式,怎么这蛮将也会?!虽然这二人使来,威势不如当年所见,但确是无疑!”
大牢外,两军厮杀处。
姜广隶见亦天航身受重创,急忙杀退围过来的蛮兵,跃上墙头便往亦天航处飞奔,路过那处坍塌的墙壁时,顺手抄起了流光剑。
索朗见姜广隶杀来,便要抽刀戒备,却被亦天航死命地抓住了刀身。
亦天航听到身后脚步声,也不知是谁,只闭目紧抓索朗长刀。
“亦都尉,这蛮将就交由本将收拾!”姜广隶大喝一声,便要跃过亦天航去与索朗厮杀。
亦天航迷糊中听出是姜广隶,说道:“曹复大哥!小弟尽力了。”说罢就昏死了过去、仰头便倒,那插入腹部的长刀自伤口处缓缓抽出,只见其腹部血涌如注,鲜血沿裙甲、双腿汩汩直流,脚下的白墙顿时染上了红色!
姜广隶本没打算管亦天航的生死,他的目标只有一个,那就是索朗,此刻听见“曹复大哥”四字,略一愣,急止了脚步。
姜广隶将流光剑扔向墙下阎淳处,上前一步一手接住亦天航,顺势一枪刺向索朗。
索朗收刀小退,持刀立于墙头,并未趁机下杀手,只默默地看着亦、姜二人。
此刻这“曹复大哥”四个字在姜广隶脑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,十多年了,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称呼只有幼时的那个人了。
“亦航!亦天航?”
“亦天航?徐亦航!”
姜广隶身躯一颤,过往种种浮现眼前,又仔细看了看怀中亦天航的脸庞,那眉眼间仔细看来,可不是亦航贤弟吗?!
姜广隶大呼道:“亦航!”脸上已是暴起青筋、目眦欲裂!
谁曾想,眼前这个相识不过月余的齐将亦天航竟是他多年不曾忘、也不敢忘!一直心怀愧疚、无法释怀的弟弟、前朝少主徐亦航!
“索朗!”姜广隶点了亦天航周身大穴止血,暴喝道,“今日之事已不是两国之事!你伤我航弟如此!吾以恶犬之名,誓将你碎尸万段!”
这高墙之上兄弟相认之时,街道上却是又起异变,只见蛮军后方大乱,原是呼隆率部追杀蛮军弓手至此,从其背后发起了突袭!
姜玄北遥见姜广隶情绪大变,也急忙率轻骑杀了上去。
齐军众士卒见自家亦都尉重伤、生死不知,早已心中暴怒,人人奋勇向前,竟杀的蛮兵步步后退,隐有溃败迹象!阎淳更是不顾刀兵奋力攀上了墙头。
姜广隶将亦天航交于阎淳,提枪便向索朗杀去,索朗举刀相迎。
以索朗之意,本是迅速斩杀亦天航瓦解齐军斗志,没想到亦天航极得人心,竟激起了齐军士卒的战意,人人向死而战!反倒弄巧成拙了。
高墙上,姜广隶杀意凛冽,誓取索朗首级,而索朗见苦心谋划的布局竟有破局之势,略有些心灰意冷,又内力不济,此消彼长,自然是招招落了下风,已不再如刚才那般气势如虹。
将军再勇,若是大势已去,又有何用?
姜广隶一枪直刺索朗面门,那索朗全副盔甲,长枪难以破甲,只有裸露在铁甲外的部位才能造成有效杀伤。
墙头狭窄,索朗侧身闪躲,同时挥刀砍向姜广隶,都这般形势了,索朗竟还想着再斩一将。
只是索朗挥刀,右臂抬起,姜广隶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,刺向面门的长枪突然收招变招,朝着索朗腋下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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