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冠杰轻哼了一声,回道:“不劳伯父,小侄今日奉家父之命前来,一是拜寿,二是借这大好的日子转达家父的意思。”
冉行舟仍是一脸笑意,问道:“哦?不知唐门主意下如何,贤侄可尽管说来。”
唐冠杰扫了眼院中江湖群雄,朗声说道:“当年刘起峰之死另有蹊跷,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我唐门,意欲引起两派相斗、坐收渔利,若是伯父愿意,我唐门愿就此与绝刀门摒弃过往种种恩怨,重归于好。”
这话一出,在场众人愕然,刘起峰那事都过去这些年了,当年事发之时,江湖上尽皆怀疑是唐门所为,唐万雄都未发声辩解,怎么又在今日重提此事。
刘卿元脸色已极为难看,在冉行舟寿宴之上被人提及爱子之死,这为人父者怎会心绪如常、不起波澜!
只听一声暴喝:“唐冠杰!今日乃是我绝刀门掌门大寿之日,你提及吾儿之事到底为何?!”
这一声喝吓得唐冠杰一哆嗦,就连院中宾客都被惊了一跳,多有惊落手中酒杯者。
唐冠杰身后的唐三意走上前,极为平静地说道:“刘副门主息怒,今日提及此事便是要江湖众人知晓,我唐门并不是杀人凶手,至于信与不信全在各位。当年我大哥之所以默不作声、不做辩解,便是不想中了人家的计,可是没想到我等的隐忍却换来了古墓里的屠杀,在下都差点丧命。”
这唐三意卧床一年多,脾气倒是温和了不少,各位江湖豪杰暗自寻思,唐门真是惊喜不断,主动示好求和不说,恶名在外的唐胖子竟也转了性了。
刘卿元强忍怒气说道:“既然今日提及此事,那老夫倒要听听,是谁杀了我的儿子!”
“谁能获益自然谁的嫌疑最大,绝刀门与唐门两派相斗,蜀地江湖便会乱成一锅粥,对于江湖同道来说,无益,但是对于北边那位,却是极大的好事!而杀了刘少侠对我唐门毫无益处!”唐三意回道。
“当年起峰与马帮的五个汉子都身中剧毒,你作何解释?!”刘卿元继续问道。
“刘副门主此言是否欠考虑了些?天下使毒的又非我唐门一家,不然六年前也不会仅是怀疑而已。”唐三意不慌不忙地说道。
冉行舟见刘卿元有暴走的迹象,冉云瀚双目圆睁、也有动手的意向,急忙打岔说道:“卿元,今日来者是客,既然唐门主有意与我派和好,你我岂能辜负了这等好意?过后再将起峰一事查明便可。”
刘卿元扭头看了看冉行舟,却是不再说话。
“今日在下陪小侄前来,确无寻衅滋事的意思,只想在武林同道面前表明我大哥的态度,你我两派明争暗斗也有十数年了,该停歇了。”唐三意毫无当年盛气凌人的样子,诚恳地说道。
冉行舟回道:“唐门主厚意,老夫心领了,只是就算事实如你所说,起峰并非你唐门所害,但卿元杀你门人数十,又斩了唐瑛一只手,唐门主岂会轻易善罢甘休?”
冉行舟见事已至此,索性将话挑明了。
唐三意说道:“冉门主怕是忘了,我二哥断手已经三年多了,若我唐门想要报复早就动手了,何必等到现在?”
听了好一阵子的上官律从冉行舟身后走了出来,一拱手说道:“在下本不该插手此事,但两派事关西南武林安稳,在下便不得不言语几句,绝刀门与唐门若是能和睦相处,便是天大的好事,也是今日寿辰最为贵重的贺礼。只是两派之间仇怨甚多,若真是被他人挑拨才造成今日之局面,倒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,一同找出幕后黑手。”
冉行舟见上官律有意圆场,便顺着说道:“好,老夫今日便承了唐门主的这份厚礼,待日后必会登门拜访。”
“那在下与小侄便不打扰了。”唐三意说罢一抱拳,拉起唐冠杰便走,这一行人还未走出门去,却又听到一声惨叫:“啊!不好,这菜里有毒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人极为痛苦的站起身来,口吐白沫又一头栽到地上,竟是绝刀门马帮的张锅头。
张锅头恰才先动了筷吃了几口菜,却不想中了毒,其余宾客惊恐间又庆幸万分,暗忖今日寿宴怕是要生事端。
“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!唐门人等休走!”一粗犷的马帮汉子起身大喝道。
唐冠杰方才一直未说话,他本就对唐万雄此次的决策略有不满,这会儿又听到有人往唐门身上泼脏水,止步转身大声说道:“哪个混账又栽赃我唐门?!”
“还用栽赃?你唐门一到此地,张锅头便中了毒,整个蜀地只有你唐门擅使这下三滥的路子!”马帮的另一个汉子起身说道。
在座的宾客本就对唐门有些猜疑忌惮,这一有人出头,其余人也是议论纷纷,已是有不少人起身声讨,在屋内就坐的德阳一众官员见状不妙,竟各自起身告辞从侧门走了,冉行舟的寿宴是彻底被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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